若是阴身,
阴阳两隔,业力相扰浅薄。生前同为人身,容易摇摆感化,懂得见好就收。
精怪不同,
牛不喝水强按头,越按越犟不低头。
通常只在乎自己的执着,可谓油盐不进、水米不沾——软硬不吃。
所以,异常棘手。
逢荼色如死灰,擦了擦额间的汗。
玉枕山小憩了一会儿,刚睁开眼就瞧见谢先生站在不远处,面朝年轻女人,互相对峙。
他坐直身子,
瞧见年轻女人头顶黑气,面容变化。
她脑袋缩小了一些,面部呈现三角。从他这个方向看去,线条流畅,鼻子捣出去几公分。
那两颊冒出毛发,灰褐色,鼻头发白,对比鲜明。眼睛变得又大又圆,眼神机灵警惕。
耳朵小小两片,脑袋冒出一层绒毛。
这副躯体在兽性和人身之间拖拽、皮肉分离。
玉枕山登时睁大了眼,困倦一扫而空。
惊慌之下,喊了一声:“先生!”
他刚出声,
冯苒立马看向他,扭头如飞、颈似镟轮。
形似黄鼬的脸面朝过来,玉枕山肩膀抖颤,心感不妙。
条件反射地,他腰肢一软就顺着沙发滑了下去。
头顶冷风撩过,她一下子飞扑而来,险些就要砸在他的身上。
玉枕山巧妙躲过一击,顷刻又被人拽了起来。
“咳咳!”
他捂着脖子,咳出泪花。
谢行止看了他一眼,手托着他的腰肢,将他护住。
“逢荼!”
逢荼立马回神,提起精神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白光骤闪,飘渺无形。
冯苒身子僵直,被砸到沙发上,手脚皆缚。法咒盘根错节,扎进她的躯壳。
她身形扭曲努力挣搓,不甘就范;嗓音大变、嘶吼连连;同时拼命四爪刨抓,作困兽之斗。
骤然,它抬起变形的脸。
眼中精光频闪,嗔目切齿。如鸷鸟之视,一毫不移落在玉枕山身上。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