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有论:‘随其所堕,自受殃福’。”
他最后轻叹一声,了道:“口乃心之门,妄言如利箭,伤人终伤己。”
“他日祸从口出,悔之晚矣。”
了罢,他没逗留。
王连芳站在门口,半响未回神。
“啪嗒!”
手腕上的佛珠应声而断,散落一地。
珠子砸在地上,顺着高梯门槛层层滚落——砉砉硿硿……
断骨头似的,声旋梯间,往复不绝。
……
逢荼有点烦了。
这个秃头和尚的话好多,喋喋不休。
出家人不都沉静自持,少言寡语吗?这是哪来的冒牌和尚——油嘴滑舌跑火车,十句话九句空。
闹哄哄,震得他耳朵生烟。
“诶,你今年多大了?”
“入道几年了?”
“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刚入行没多久啊?你和你老板师从一家吗?还是他带你的?”
“我看你面相很不错嘛,一看就跟仙家有缘。”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又不会偷你的师。你走的哪行下面啊?你和你老板的神通好有意思,叫人看不明白。”
“你怎地不理人,走之前你老板给你下封口术了吗?”
“其实我师承也很不错的,也认识很多行内人。要是对哪家有兴趣,尽管告诉我。山、医、相、命、卜五术大家,《梅花易数》、《纳甲断易》、《六壬神课》、《太乙神教》、《奇门遁甲》……”
逢荼烦了:“你一和尚学这些干什么?”
和尚不解:“我师承豁达。入了世,只要我不掘祖坟,想干啥就干啥,想学啥就学啥。不讲究这些的。”
逢荼哼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想来也是不正经。”
和尚没恼,也不反驳。
倒是正经思忖,表示赞同:“你说得对。我师父却是不正经。都怪他,下次回去就要跟他吵一架!”
逢荼气得没招儿,别过脸不理人了。
老板怎么还不来,我想回家。
逢荼蹲在家属院楼道口,一脸生无可恋。
像是刚入道那年跟老板上山除祟,被鬼抽了三天阳气,浑身上下都软得像团烂棉花。
老板怎么还不来,我想回家。
忽有暗香袅袅氤氲,回身不见却沾襟。
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