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透,就被老板捞回来了。
天道循环,因果昭昭。轮回有定,缘法有序。
独此人偏偏超出三界常理,超出轮回之外,扰尽天机。
俗话讲,天煞孤星下凡,注定克亲克邻。
这玉娇娇真是阎王出地府——要人命的主儿。
一路上,逢荼都齿叩心诽,腹内嘲声。
眨眼间南池子街66号就到了……
他不想住到龙潭虎穴里头,但不想离开老板。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逢荼:“老板,我先去摸盘儿!”
顷刻脚底抹油,溜了。
……
玉枕山睡了一路,半边身子麻了。赖着不动,被先生抱下了车。
他个子高,骨架大。
但好在身形单薄,不太沉。
埋头缩进先生怀里,从大门到金枝玉楼,眨眼功夫又睡一觉。
躺在熟悉的床上,他自觉滚了两圈。
俄顷,抬手擒住先生的腕子,用了力。
眼前的后辈抓着他,却又不说话。闷头埋在枕头里,乱发如麻。
玉娇娇偃卧如鲞、懒骨难支。莺声悄,气微微:“先生……”
谢行止安之若素,静等着。
“赵枝枝会投胎吗?”
老话常谈,自寻短见者不得超生。
谢行止却道:“会的。”
“过了头七就走吗?”玉娇娇又问。
“嗯,过了头七就走。新生谷排到队就投胎了。”谢行止答。
良久,玉娇娇其声幽噎,如丝如缕:“那…我们那天去送送他吧?”
谢行止:“好。”
应下了。
玉娇娇却没松手。
又是静默,攥着他摇了摇。哼了一声:“先生等我睡了再走,别让我自己待着。”
童稚之性,幼冲之态。
这是玉枕山最拿手的,也是谢行止最无计可施的。
谢行止只得顺着他,在床边坐下。
不一会儿,玉娇娇松开他的手,徐徐坠下。
最后携袖揣怀,悄然阖目。
少顷,唯余一室静谧。
谢行止近榻前,细理被褥。且细看对方眉目……
玉娇娇身姿安然,神态松弛,鼾声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