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四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来,险些落不得耳朵里。
但却千斤之重。
玉灵隐还没发火,玉怀德睨了他一眼,骂了句囫囵话道:“玉老二,平常你最稳重,一到关键时刻谁都没你混蛋,滚起来,像什么样子!等着我揍你呢?!”
玉怀仁抬眼瞧他,脖子伸得梗直。
“从小到大混的还多呢,大哥怎么不早点打死我!”
“你!”玉怀德被逼得脸一涨红,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直骂道:“犟种死心眼!憨货木头疙瘩!玉老二,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是吧,在这犯什么轴?”
“滚起来,跪谁呢?!”
玉怀仁脖子一梗,眼睛眨也不眨:“跪你。”
“我要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先别打死我,等我求了老祖宗,给娇娇换了命,任由你鞭尸。”
玉怀德气得不行,终于狠下心来踹了那人一脚。
“别在我这犯浑!祠堂你别想进,老子我也用不着你跪!”
两人的老子抬了抬眼,额间神经直跳,清了清嗓子:“行了,这都叫什么样子?”
“这还有客人呢,倒叫人看笑话!”
玉怀仁刚被踹得四仰八叉,就又醋溜爬起来,跪得板板正正。
他朝着谢行止行了一礼,死猪不怕开水烫:“谢先生对不住,叫您看笑话了。”
谢行止轻笑了一声,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他反射弧有些长,只得呆愣愣地摆手。
玉怀德在一旁气得直喘粗气,喝了一大杯凉茶。
玉灵隐:“老二,起来。”
玉怀仁看了一眼玉怀德,眨了眨眼道:“爹,我要进祠堂拜神。”
玉灵隐侧看他一眼,无奈轻叹:“我没意见,不必求我。”
玉怀仁:“知道,没求您。”
玉灵隐嘴角抽了两下,绷着长辈的架子没发火,却也能看出无可奈何之态。
宋含瑛眼睛在这父子三人之间转了又转,瞧着大哥手里攥着的茶盏,想必随时都会砸出去。
玉怀仁额角的疤就是这么来的,怕是不能再添新伤了。
她清了清嗓子,瞅准时机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听听谢先生怎么说罢。”
谢行止刚缓过神来,就被点了名。
他眼神一凝,下意识道:“这件事,应该先听听当事人的意思。”
宋含瑛瞬目片刻,恍然大悟。
众人这才想起那玉娇娇。
玉枕山无力地靠坐在床上,生硬地眨了眨眼。
隔着一面屏风,隔着上面的麒麟牡丹图,隔着那层薄如蚕翼的真丝绡。
他对上那双琉璃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