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可以拿回应得的东西——你本就是我女儿,李家的产业,该有你一份。”
李安衾淡淡地注视着她,忽然笑了:“那您呢?”
她从不打无准备之战,早在前年回到李家时,便已着手将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里外透彻地调查过去。
“走私,洗钱,境外资产转移,”女人一字一句道,“这些够您判几次?”
对面的长者又饮了半盏茶,随后“砰”的一声将茶杯置于矮几上,这明显是他不悦的信号。
李邺面色从容:“你想怎样?”
“两件事。”女人的声音冷冽如雪,“第一,万科能源的独立运营权,天盛不得干涉。第二——”
“我要近期贵部新能源项目的优先合作权。”
李邺眯起眼:“你对那个项目感兴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她语气平静。
房间陷入沉寂,只有茶壶里的水微微沸腾的声音。
良久,李邺缓缓笑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成交。”
。
陆询舟将那张描绘着“枉死地狱”的残图夹进工作笔记本。画的边缘很整齐,像是被人精心裁下的。地狱中受苦的灵魂面目扭曲,火焰缠绕着他们的肢体,与记忆中古寺里那幅清代摹本如出一辙。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桌上的电子钟显示16:06,距离除夕晚会开始还有一小时五十四分钟。
陆询舟将笔记本锁进抽屉后发了一会呆,安娜斯塔西娅的话语依旧回荡在她耳边。
“辰辰如果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声张此事。”
陆询舟将《地狱变相图》折起,冷声质问:
“您其实也不是我的生母,对吗?”
“那真是——”
安娜斯塔西娅的声音忽然从和蔼温柔的女声变为冰冷无情的机械音。
“难为陆小姐陪我们表演了这么久。”
年轻的工程师深吸一口气。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的难道不是在于今晚会有人会进入‘枉死地狱’吗?亲爱的陆工,您最好不要上报军方,您只要知道,我是您这位楚门的世界里的上帝,我、不——是我们,可以是任何人。”
“看到那个水晶球了吗?”
陆询舟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书桌,哪儿正摆着女儿送给她的水晶球,于是她亲眼目睹了一件工艺品是如何彻底沦为废品。
“我们随时都可以毁灭这个世界。”
“而您,如果希望能保全您的家人们——包括你的前妻在内,那最好就安安分分地过完今晚。”
混沌的思绪回到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