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眼神一凝,低声对身旁两人说道:“小心,这老东西要拼命了。”她双手在身前迅速结印,一道道青色的灵力光芒环绕周身,宛如灵动的丝带。青衣男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折扇一展,扇面上的墨竹仿若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凌然之气,他将灵力注入扇中,随时准备出击。
矮个子老人却仿若没事人一般,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还嘟囔着:“打打杀杀的,有啥意思,多伤和气。”可他那眯起的眼睛却不时扫向战场,透着几分精明,显然也在暗自戒备。
顾九歌看着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几人,心中满是感激。他握紧手中的上黎令,决定这三个上黎令就赠予这三人。
第68章鬼市见闻。
战斗一触即发的危急当口,此前成功劝止刘崇山与赵家二长老纷争的那位刘家人,再次走了出来。
“崇山,切不可莽撞行事!”刘承安疾行一步,身姿如电,横臂稳稳挡在刘崇山身前。平日里那温润平和、仿若能化解一切戾气的眉眼间,此刻却凝着一层森寒的冷霜。这位在刘家素以和事佬著称的大长老,此刻周身灵力仿若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涛,呼啸翻涌,竟将刘崇山身上那股浓烈刺鼻、几近实质化的血煞之气硬生生压下了几分。
“大哥,你今日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刘崇山眼珠布满血丝,向外鼓鼓凸起,形同狰狞血珠,干枯瘦瘪的手掌如铁钳般死死捏住拐杖,那拐杖在他的大力握持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仿佛下一刻便会在他的盛怒之下断为两截。
“你且仔细瞧瞧周遭!”刘承安长袖猛地一挥,仿若挥散了漫天阴霾。刹那间,那弥漫四周、仿若血雾地狱般的结界瞬间消散于无形。崖顶四周,不知何时已然悄然安静下来,先前还为争抢上黎令而杀得昏天黑地、各施奇能的几大家族的人马,此刻竟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你说,他们为何不过来给你摇旗呐喊、助威壮势?”刘承安指尖轻轻捏着三枚浅绿色玉片,玉片嗡嗡震颤不休,在血色光芒的映照下,泛着丝丝诡异幽光,仿若来自九幽地府的鬼火,“今日你若真在此与他人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明日我刘家便会步顾家后尘,沦为众人瓜分的肥肉!”
刘崇山眼角剧烈抽搐,仿若痉挛一般,缓缓环视四周。只见白家之人几乎人手一把寒玉剑,剑身寒光凛冽,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的森冷寒芒仿若能割裂虚空;赵家二长老负手而立,捻着胡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若在嘲讽着这场闹剧;更远处,甚至能瞧见南宫氏豢养的赤瞳云鹰在空中舒展双翅,盘旋翱翔,那锐利的鹰眼仿若在审视着下方的一切,寻找着最佳的捕猎时机。这些平日里与刘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盟友”们,此刻望向他们的眼中,尽是嗜血的贪婪与迫不及待的期待,仿若饿狼盯着受伤的羔羊。
“好……好得很呐!”刘崇山忽然仰头,放声狂笑起来,那笑声穿云裂石,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手中拐杖上精心雕琢的血蟒纹路竟寸寸崩裂开来,仿若不堪承受这汹涌的情绪,“三日后的上黎秘境开启之时,老朽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能耐护得住这小畜生!”
随着刘家弟子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撤离,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失望的嘘声。白家修士脚踏冒着凉气的寒玉剑,仿若御风而行的剑仙,御剑乘风而去;赵家二长老狠狠踹了一脚身旁的傀儡兽,巨兽不甘地低吼一声,驮着赵家人踏云远去,仿若一片乌云飘逝。
其他家族以及零散的修士们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待到崖顶重归寂静,顾九歌猛地转过身,对着身旁三人深深作了一揖,身姿端正如松,态度诚恳谦逊。三枚令牌缓缓从他掌心浮起,暗银色的“上黎”二字流转着璀璨星辉,仿若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今日承蒙诸位援手相助,九歌实在无以为报。”
“条件呢?”青衣男子手中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动作潇洒利落,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活脱脱像只机灵聪慧的狐狸,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总不会平白无故就将这等宝物送给我们吧?”
“每人允诺晚辈三件事。”顾九歌缓缓抬起头,眼底映着落日洒下的绚丽晚霞,仿若将漫天的绮丽色彩都收纳其中,“你我立下契约为证,他日若有所求,只要不违背道义——”
“成交!”矮个老人突然将手中的酒葫芦往顾九歌怀里一塞,动作干脆豪爽,“先给老夫存着!”葫芦里传出赤蟒精魄相互撞击的沉闷声响,还混杂着浓烈醇厚的酒香,仿若能醉人灵魂。
青衣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令牌上的星纹,仿若在触碰着稀世珍宝,忽然轻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顾少主,这第一件事我已然帮你想到了。”
“这话该我来说才是,怎么被你抢先了。”青衣男子一把取走第三枚上黎令,脸上带着些许懊恼,那模样就好像懊恼自己开口晚了一步,错失先机,微微撅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孩子气。
还没等步星谨琢磨明白这第一件事究竟所指何事,顾九歌突然闷哼一声,双腿一软,仿若被抽去了筋骨,跪倒在地。黑袍之下,一道道蛛网般的血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而出,从脖颈处一路蔓至眼尾,就连那落日的余晖仿佛都被染成了暗红色,仿若被这股邪恶力量吞噬。
“血煞咒压制不住了。”青衣女子神色一凛,并拢双指,轻轻按在顾九歌的眉心,丝丝冰霜顺着指尖迅速攀上眉梢,仿若霜花绽放,“小道友,借你灵力一用。”
步星谨闻言,急忙来到顾九歌身旁,神色关切焦急,像上次一样,将自身的草木灵力缓缓注入他体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步星谨不禁心头一震,才短短几天工夫,之前被他驱散过一次的那股浓重黑气,竟再度盘踞在顾九歌的心脉之处,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脏器扩散蔓延,仿若黑色的恶魔在侵蚀着他的生机。
就在此时,青衣女子袖中光芒一闪,十二道青符鱼贯飞出,在空中迅速拼成一个衔尾蛇阵,仿若一条灵动的青蛇首尾相连,硬生生将顾九歌身上翻涌的血纹重新压回了皮下,仿若镇压了一头即将脱困的猛兽。
“这是青岚宗秘传的十二转镇魂符?”矮个老人凑近几步,使劲嗅了嗅那符纸,仿若在辨别着什么稀世奇香,随即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恍然,“不对,这里面还混杂着九瓣雪莲的香气——小云罗,你果然偷了掌门的冰魄寒玉去养九瓣雪梨!”
“什么偷不偷的!”青衣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面向顾九歌,神色关切:“我名云罗,是青岚宗的弃徒。这位是天星阁的叛徒谢轻尘——”
话未说完,折扇“啪”地一声敲在了她的肩头,仿若一声清脆的警示。
“喂喂,说好不提这茬的!”青衣男子腕间金铃轻轻作响,那铃舌竟是一枚精巧的八卦盘,仿若藏着天地玄机,“在下谢轻尘,不过如今更喜欢当个云游四方的卦师,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他忽然俯下身,紧紧盯着顾九歌脖颈处的血纹,眉头微微皱起,仿若在思索着破解世间最难谜题的方法:“这咒颇为棘手,需用堕龙渊的净莲为引,再辅以……”
“辅以老夫的千年寒潭酿!”矮个老人突然掀开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的青色酒葫芦,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竟在空气中凝出了点点冰晶,仿若将这方空间变成了冰雪天地,“老夫百里玄,御兽宗前任宗主——如今嘛,就是个专职酿酒的老头子,逍遥尘世,醉心美酒。”
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葫芦,仿若在展示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想当年,我们三个在东海……”
“陈年旧事,休要再提!”云罗指尖青芒暴涨,仿若青雷闪耀,顾九歌身上的血纹终于缓缓褪至锁骨处,仿若恶魔被重新封印,“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堕龙渊的净莲。十二个时辰内若未能服下净莲,这咒便会融进你的元婴,到那时,可就必死无疑了。”
“这净莲该去哪里寻得?”步星谨收回传输灵力的手,满脸担忧,急切地问道。
“还未正式介绍,我叫步星谨。”步星谨简简单单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没有像他们一样附带诸多后缀,仿若一泓清泉,质朴而纯粹。
“我来给你算算。”谢轻尘手腕一抖,抛起三枚铜币,动作娴熟流畅,待铜币落下,他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便不紧不慢地道:“行于大川之上,观其市井繁华,虽有险阻,终得其利。初行或有迷茫,然志坚则达。慎思笃行,以和为贵,得人相助,可成大业。”
这都说的什么呀?步星谨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云罗抢先打断:“说人话。”
谢轻尘没好气地收好铜钱,仿若被人搅了雅兴:“我这怎么就不是人话了。”
云罗狠狠蹬了他一眼,仿若在嗔怪他的故作高深。
“卦象显示,去上黎城会有一个好结果,仿若那里藏着命运的转机。”
“多谢。”血纹被云罗压制下去后,顾九歌渐渐清醒过来,他强撑着站起身,拱手向身边的几人道谢,身姿虽略显虚弱,却依旧挺拔,“只要我身上这血煞咒能够解除,诸位今日之恩,便算是每人帮了我一件事,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
“我倒还真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这东西。”百里玄喝了一口酒,仿若在品味世间最醇厚的琼浆,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