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替下人著想,看来让你去岭南司是正確的,也罢,就依你说的办。这等尽心的奴才,是该赏。”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皓一眼。
“不过你府里也要警醒些,马上要迎接圣驾,可不能再出这等齷齪事了。”
“奴才省得。”
陈皓躬身应下,退出行宫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將那抹深藏的冷意照得无影无踪。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帐册在袖中微微发烫。
虽然他是岭南司的掌司,但是对於下面的小太监没有生死予夺的权力。
换句话来说,这些人都是皇上的货物。
只是,只要是货物,就总有出错的时候。
这般死法,谁也不能多说几句。
尤其是以尚宫监亲口追悼的“勤恪”二字,足以堵住所有悠悠眾口。
还能为他博得一个忠善的名声。
接下来的这几日,岭南司在陈皓的掌控西下,很快就有序运转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端午节。
据说这一次端午节,圣皇很是看重,要进行文武大宴,宴请群臣。
陈皓因为岭南司掌司之位,也博得了站著覲见圣皇的机会。
端午前三日,岭南司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朱漆廊柱上新刷了桐油,库房里的贡品按品级码得整整齐齐。
就连窗欞上的雕缝隙都被小石头带著人用细毛刷清理乾净。
陈皓站在正堂台阶上,看著往来太监们步履轻捷却井然有序,指尖在袖中轻轻叩著。
这几日他借著“筹备圣驾”的由头,又换了两个库房管事,如今岭南司上下,已听不到半句反对他的杂音。
此时的岭南司,已被艾草与菖蒲的清香浸透。
陈皓让人將库房角落堆著的陈年艾草翻出来,混著新采的菖蒲捆成束,悬在各院的门楣上。
这是宫里传了百年的规矩,说是能驱邪避秽。
小石头踩著梯子往正堂门楣上掛艾草时,指尖被杆子划出血痕,却只是吮了吮指尖,笑著对陈皓道。
“乾爹您瞧,这艾草汁绿得髮油,定是能挡住不乾净的东西。”
陈皓看著那束倒掛的艾草
叶片上的晨露顺著秆子滴落,在青砖上晕出小小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