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珩目光在外面搜寻了好一会,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阿姐,阿姐,你走错方向了,张申的房间是在左边楼上。”
白芍急急的拉了拉崔令容盲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的步伐。
崔令容停住步子,战战兢兢的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才虚虚的按住心口喘息。
刚才就差一点被他看到了。
“庾珩在楼上。”
“他在又怎么样?他竟然敢把姐关起来,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之辈,不和他算这笔账已经够好的了。”
白芍语气愤愤,自从她知道自己找不见阿姐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原本对庾珩就没有多少的良好的观感,现在更是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阿姐不是和我说过你们两个那一晚之后,依着他那样的性子一定不会再继续出现在阿姐面前,你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更何况阿姐现在和太子殿下已经好事将近,他来了也只是会自讨没趣。”
崔令容听着白芍的话,心中虽然觉得是这么个理,一时半会儿却还是不能够轻易磨灭他在自己身上心上留下的痕迹。
有些人带来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一时片刻或许并不能够发现,等到自己彻底离开,再次相见时心中涌现出来的恨或是别的情绪都只是因为一个人产生。
她进来时还没有从见到他的诧异回过神,就瞧见他身边围着两个水蛇腰,红袖招的貌美女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们鬓角厮磨,搂搂抱抱。
那时的心情有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心中像是有一团毛线纠缠在一起结成团,解不开又吞不下去,或许还有一种自己的并未察觉的被欺骗的失望和愤怒。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其实也并不见得有多么喜欢。
随即她又想
,割袍断义,如今两个人早已经成了陌路,她肯定的,不会再主动的去靠近他,他想怎样与自己并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的下一刻就见他准备从楼上下来,高挑的身影微微低着头,脸上有些疲惫,目光懒懒散散地扫视着下面,
她匆匆的侧过脸去,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神情隐匿在周围的人群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身影。
跟着人群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才回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今天可不想被任何事情绊住脚,希望他并没有发现自己。
崔令容将自己从看见庾珩之后产生的种种情绪里拽出来,她带着白芍从另一个方向上了二楼,慢慢的靠近张申的方位。
二楼走廊里有不少的女子靠在栏杆上向下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和来往的客人以做调情,崔令容混在其间,另一面悄悄地关注着身后房间里的动静。
靠得近了些,能够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交谈声。
“做什么呢?不去伺候客人躲在这里偷闲?”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我都看你好一会儿了,里面的客人叫了弹曲子的,你给我进去。”
崔令容猝不及防的被点名,楼中有不少姑娘都是弹琴作曲买艺来讨生活的,脸上往往会有一层面纱遮盖住容颜,她摸了摸自己出门时换上的面纱,明了自己是被误作她人了。
刚想开口说明,就见那人指着张申的房间让她进去,她索性将计就计。
崔令容低着头走进去,刚刚踏进去一步就要被人呵斥出去。
张申看着她低着头的纤瘦身影,眯了眯眼,只觉得他比印象中好像更像那个人了,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淡淡道:“这里我常来,她是个哑巴,无妨。”
屋内剩余的两人,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崔令容轻手轻脚的走到案几旁,上面摆放着一张琴,她落座之后调试了一下音,问得他们想听的什么之后,开始娓娓而弹。
悠扬的琴声玉珠一样的滑落在室内,并没有掩盖过他们谈话的声音,也不会使得几个人之间的谈话枯燥无味。
“今日和两位大人相约在此,也并无什么特别的要事,只是想着和二位叙叙旧。”
“王大人我记得您的小儿子曾经在闹市里纵马,将一个卖菜的老翁踩踏至死,那老翁的家人闹到了大理寺,还是我帮着将这件事情遮掩下去。”
“李大人去年年末的时候圣上要查国库里的帐,其间有多处的错漏和亏空,也是我给的三日的时间,让你找人顶罪和补足这其间的亏空。”
一番话下来,对面的两个人都坐立不安,心有惴惴。
虽然当初知道在朝堂上的人情往来和互相扶持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但等到自己付出利益的时候还是会忐忑。
“不知道张大人想要什么?若是有能够帮助的地方,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当初帮你们的也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