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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血孽大佛上无H(第1页)

王褚飞那厮,追踪起来真他娘像个幽魂忍者!龙娶莹捂着肩上那个被骆方舟一箭贯穿、此刻正泪泪冒血的窟窿,在山林里连滚带爬,那条被挑断脚筋的残腿使不上劲,全凭一股不想立刻玩完的狠劲撑着。肺叶火辣辣地疼,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不紧不慢,偏偏每一步都踩在她快要崩断的心弦上。

最后没法子,她瞅见山脚下一户农家那臭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茅厕,心一横,牙一咬,也顾不得里头那能熏死苍蝇的“醇厚”气息,矮身就钻了进去,缩在最腌臜的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外面王褚飞沉重的脚步声停顿了片刻,似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迈步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龙娶莹才敢大口呼吸,结果差点被那混合着陈年污秽和新鲜“贡献”的浓郁味道顶个跟头。?她几乎是爬着从那五谷轮回之所里出来的,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腌入味儿了,比宫里的酱菜坛子还够劲。

强忍着恶心和眩晕,她踉跄到附近一条小溪边,扑通一下就跪倒在浅水里,胡乱地清洗着身上的污泥、汗水和不断渗出的鲜血。冰冷的溪水刺激得肩胛骨上的伤口一阵阵钻心地抽痛,那被箭矢撕裂的皮肉边缘泡得发白,向外翻卷着,瞧着就像一朵腐烂的、狰狞的花。

她瘫在溪边,看着水中自己那张因失血和疼痛而显得苍白的脸,还有那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身影。妈的,现在全城肯定都贴满了抓她的海捕文书,画得指不定多丑呢。?凭她这残废腿,想独自逃出骆方舟的天罗地网?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被抓回去是板上钉钉的事,区别只在于怎么个抓法,以及回去后是立刻被剁了,还是被慢慢折磨死。

假死?弄个新身份,改头换面,蛰伏起来以待将来?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按死了。骆方舟是狐狸成了精,裴知?那老东西更是比鬼还精,假死哪有那么容易??一旦露馅,那下场,想想都让她觉得现在被一箭射死可能更痛快。而且,没了“龙娶莹”这个曾经差点登基的身份,她日后拿什么号令旧部?拿什么卷土重来?难道真去哪个山旮旯里给糙汉子当婆娘,生一窝小土匪吗?她龙娶莹就是要当皇帝,睡也得睡在龙渊殿的龙床上!

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一条路——回去,硬着头皮,缩着脖子,承受骆方舟那必然如同火山喷发般的雷霆之怒。可这次……龙娶莹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脖子,感觉骆方舟那小混蛋是真气疯了,保不齐真会把她剁碎了喂狗。

“唉,流年不利,喝凉水都塞牙。”?她啐了一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所有的线索,冥冥之中好像都伸出一只手,推着她,拽着她,往那个鬼气森森、传闻不断的盘龙寺去。

盘龙寺,十年前可是前朝暴君钦定的国寺,香火鼎盛得很。当年他们联军打进城,就听说全寺上下百来个和尚,感念前朝恩德(或者说怕被清算),居然一个不落,集体在自己庙里上吊自尽了,堪称壮烈(或者说傻缺)。骆方舟当时还假惺惺地感慨了一句“忠烈可嘉”,为了显示新朝气度,没把这前朝标志性的建筑一把火烧成白地。现在想来,真是脑子里进水了!佛在,信仰的壳子就在,那些阴魂不散的前朝余孽,就能借着这壳子还魂,兴风

,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心里把骆方舟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

稍微缓过点劲,她继续往山上爬。越靠近盘龙寺,气氛越是诡异阴森。林子里静得可怕,连声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像鬼哭。?月光惨白,照得林间影影绰绰。没走多远,她就踢到一截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人类的臂骨,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再往前,一具几乎完全白骨化的尸体歪倒在树根下,身上的官服破破烂烂。龙娶莹心里直犯嘀咕:“死了这么多人,有老百姓还有官差,城里居然一点大风声都没有?这前朝余孽,手够长!但是也不应该啊?骆方舟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朝里还有人瞒着?”

好不容易蹭到寺后那尊依山而凿的巨佛脚下。多年风吹雨打,加上人为破坏(估计是他们当年攻城时干的),佛像原本宝相庄严的面容早已模糊不堪,变得斑驳而狰狞。那原本俯瞰众生、悲天悯人的姿态,如今在惨淡的月光下,倒像是个咧着大嘴、无声嘲讽世人愚昧的妖鬼。龙娶莹抬头望着这尊巨佛,想起当年为修这劳什子东西,前朝暴君征发了数万民夫,累死的、病死的、稍有怠慢就被处死的,尸骨都能填平好几个山涧了。真是造孽!

她忍着肩头和腿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像只笨拙的壁虎一样往佛身上爬。石雕湿滑,长满青苔,好几次她都差点手滑直接摔下去见阎王。爬到佛嘴附近时,她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向下坠去!

“我命休矣!”?她心里咯噔一下,幸好一只手死死扒住了一块风化的、略微凸起的石头边缘,指甲几乎劈裂,整个人悬在半空,夜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惊魂未定间,她想起关于佛像嘴角诡异上扬的传闻,求生欲让她冷静下来,仔细在佛嘴附近摸索。果然,在佛嘴上唇内侧,一个极其隐蔽、与岩石纹理几乎融为一体的地方,摸到了一处微微活动的机括!

用力向内一按!

“咔哒……”?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机括转动声响起。紧接着,佛嘴靠近耳根侧面的位置,一块看似完整的石壁,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一道狭窄的缝隙,仅容一个成年人勉强侧身通过。后面是深不见底、黑暗隆咚的密道,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奇异腥气的阴风,立刻从里面涌了出来,吹得龙娶莹打了个寒颤。

“乖乖,这他娘的是钻到蜈蚣精的老窝里了?”?龙娶莹咽了口唾沫,压下心里的不安,掏出火折子重新吹亮,咬了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密道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狭窄曲折,四壁湿滑冰冷,脚下也不平坦。通道蜿蜒向下,时而狭窄得需要匍匐爬行,时而又有岔路,像个巨大的迷宫。?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一边用捡来的尖锐石块,在经过的岩壁上用力划下箭头标记。“可别案子没查明白,自己先在这鬼地方绕成风干肉……”?她心里嘀咕着。

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密道里不知爬了多久,走了多远,前方终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作响的声音。像是成千上万只蜜蜂在振翅,又像是无数人压低了嗓子在窃窃私语,汇聚成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噪音。

,那产妇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被抽走。紧接着,那三名黑袍女子,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那还在微弱挣扎、啼哭不止的婴儿,放到了一个巨大的、看起来沉重无比的石头磨盘上!

“不……!”?龙娶莹差点失声叫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才让她保持住最后的清醒。

下一刻,石磨被几个健壮的信徒缓缓推动。

婴儿那微弱而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

鲜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柔软的骨肉碎渣,从磨盘的缺口处汩汩涌出,如同廉价的染料,流入下方凿刻出的石槽中,汇聚成粘稠的一滩。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腥气似乎更浓重了。

龙娶莹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里狂骂:“我操你八辈祖宗!这是什么邪魔外道的献祭?!你他娘比当年那个暴君还不是东西!”

就在这时,那巨大的黑色幕帘后,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山腹内:

“朝廷之人,可有人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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