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说原因和背后所属势力?”
“说是赵国人指使的,因军饷太少,家中妻子去年刚生产,实在需要银钱……”白三越说声音越小。
这理由实在是很不像话。
因为这点银钱,折了多少兄弟的命进去?
白二,白六,钱风,还有几百个亲兵兄弟,几千个先锋营的兄弟……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就不怕他新生的孩儿背负这些业债吗?!
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丈夫?谁的兄长弟弟?
谁没有亲人?谁不需要银钱?!
怎偏生他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再说,白家军先锋营的军饷是出了名的高,是其他营的三倍不止,将领翻倍,逢年过节更是还有各种奖励优待。
又怎会少!
白行迟又问了一些细节。
白三一一作答了。
白行迟有一种直觉,王平不过是个校尉,他只是一颗弃子,背后定还有更高职级的人。
而那个人,才是终极内奸。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抿唇不语。
主帐中落针可闻。
白三想起那些永远留在深山中的兄弟们,低下头去,神情难掩悲伤。
许久。
白行迟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明日,将王平斩首示众罢。”
白三已料到这个结果,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垂首行礼道:“是,将军。”
“牺牲兵士的抚恤如何了?”
“抚恤银钱都已安排妥当,明日小队就会出发,将银钱和遗物送去给他们家人。”说到这里,白三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他不禁又难过起来,眼圈微红:“钱风家里只有老父老母了,平安村的彩云姑娘请求我们,让她跟着送抚恤钱的小队带她去钱风老家,她要代替老钱孝敬他爹娘,不知可以否?”
纵使是清冷如白行迟,此刻也颇为动容。
他点头应允:“可。一路护她周全罢。”
说完沉重的内容,白行迟换了个话题:“李副帅和白大如何了?”
“叶先生去瞧过了,李副帅剧毒已解,无甚大碍。白大伤了根骨,需得再卧床两月才能下地。”
“以后可还能痊愈?”
“可以的。”
白行迟放下心,颔首道:“能康复就好,让他好好养着,不必操心其他,我过两日去看他。”
“是。”
白行迟这几日也听说了。
当时正好是夏行所在小队负责巡营,也多亏夏行觉得不对劲,执意往北方外围去巡视,这才在最后关头险险救下奄奄一息的白大。
也亏得夏行武艺超群,方能在以一敌百的危急情况下,护着白大直到援军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