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起来,腹中出现了微微的饥饿感,姜燃径直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做饭。
地上的雄性幼崽开始打滚,他满脸鼻涕眼泪,震惊的看着她,“你竟然坐我爹的椅子!你等着,我爹回来就收拾你。”
“闭嘴。”姜燃捡起一颗豆子弹了他脑瓜崩,弹得他撇嘴直哭。
原身是母亲,那就是大家长,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坐张椅子有什么好叫的。
就在这时,一个雄性从外面走进来,他身材嗯高挑,应该有她从前那么高,面容也就是普通人模样,脸上带着愠怒,想必就是赵秀才。
赵秀才快步过去抱起地上的雄性,哄道:“大宝,大宝别哭,怎么了跟爹说说?”
又指责她,“你怎么当娘的,孩子哭了都不知道哄,大宝要是哭出个好歹来,我跟你算账!”
见姜燃无动于衷,不像从前他一大声就唯唯诺诺的模样,赵秀才心里来气,上前想给她一巴掌,被姜燃躲过,“这个点还不做饭呢,你等着饿死我们爷俩吗?”
“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就你还想入我们赵家族谱?我娶个癞蛤蟆也不娶你!”
姜燃拧起眉头,被爹养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大宝在他怀里嚎,“爹,我不要这个女人!把她卖了,把她卖了买个新娘来,卖了她买肉吃!”
赵秀才洋洋得意道:“还不滚去做饭?不然我把你卖了,你可寻不到我这么好的人家了。”
姜燃有些头疼,是真的疼,她好像窥见了一些记忆碎片。原身的记忆粘稠、黑暗,就像是被强行按在水里的黑泥,此时咕噜咕噜从水底下冒出来,把她清净的脑海搅得一团糟。
她捂着头,靠在木桌上。
赵秀才见她仍不动,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想一脚踹在姜燃腿上,姜燃猛地站起来,掀开赵秀才的腿把他掀倒在地。她犹不解气,在他大腿内侧狠狠踹了两脚,赵秀才嗷地一声叫出来。
好?他们那么对待原身,能叫好?
原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赵大宝,竟然不跟她姓,名字也不许她取;产后寒冬腊月,还在休养期,赵秀才大半夜把她叫起来要吃青枣,原身只能摸黑去打青枣,被蜜蜂咬了,还不许她就医;原身生病痛得要死的时候,正值农忙,赵秀才好手好脚的成年雄性竟然不去收粮食,让原身跪在地里收;那赵大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跟村人学了一堆骂娘的话,回来就学给原身听,原身劝阻,他还一边骂一边朝饭里吐口水。
赵大宝见到爹吃亏,一边叫一边骂:“贱人,敢打我爹!我要把你卖了!卖窑子里去,卖给别人生孩子!”
姜燃决定让这两个雄性知道什么是正义的铁拳。
她揪起赵大宝,高高扬手,抡圆了胳膊,给他来了两个大嘴巴子。
赵大宝哇的一声哭出来,“爹!”
“叫娘!”姜燃又是抡圆胳膊,只知其父不知其母是吧,她非打到他知道不可。她活这么多年,学了那么多年历史,没见过哪个时代只知爹不知娘的。
赵大宝两只脸都肿起来,瘪嘴不想喊。
“听见没,叫娘!”
“娘哇哇哇,爹呜呜呜,娘打我呜呜呜!”
赵秀才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喊:“大宝,大宝!”
他瞪着姜燃,目眦欲裂,“他是你亲生儿子!你竟然这么打他,毒妇!毒妇!”
“那姜三娘还是他亲娘呢,你还是姜三娘的亲丈夫呢,你们两个这么虐待她,应该叫你们毒夫吧?”
赵秀才挣扎着爬起来,“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他四处找棍子。
姜燃岂会给他找到武器打自己的机会,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一脚踹倒在地,又揪起赵秀才,同样是抡圆胳膊,想给他来几下。
想了想,用自己的手有点疼,于是脱下脚上的鞋,用鞋底子给他左右开弓打了十来下,打得整张脸都肿起来,后槽牙也掉了一颗。
她抽出手术刀,冷冷地抵在赵秀才脖子上,声音如同恶鬼,“告诉你,进牢里蹲一趟,我早就不想活了,死之前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你从前对我很不好,我不满意,决定先带你走。”赵秀才声音发抖,“姜三娘,你疯了不成?”
“我只问你,要死要活?”姜燃压着火气把手术刀往下压。
赵秀才两股战战,一股腥臊气息从底下传来,他竟然吓尿了。
“要活,三娘,”他开始痛哭流涕,“三娘,饶了我,饶了我,我还没中秀才,大宝不能没有爹,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再也不逼你吃剩饭了,再也不让你睡猪圈了,也不让你冬天穿单衣去河边洗衣裳了,你饶了我,三娘,等我做了大官,你就做官夫人,我好好对你好……”
姜燃听到一半,眼睛又眯起来,她觉醒的记忆不全,没想到赵秀才做的恶事不只那几件,从他忏悔的话听来,他并非无知,而是明知自己在作恶,偏偏还是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