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钓上来的。”
“吓晕的,对,他听到盒子里是只手转身就跑,我让他把鱼竿还我他突然就晕了。”
何深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两句话,努力睁开眼但四肢还是僵硬的,试图拿回四肢的控制权但失败了,只能瘫在地上听暴躁大哥和谁的对话。
“你的鱼竿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我怎么知道他为啥用我的鱼竿啊,我一直钓不上来生气,就去晃了一圈,回来刚好帮他把那个包裹抄起来。”
“谢先生似乎非常淡定,您不怕吗?”
对啊!
他为啥不怕啊!
何深也不能理解。
谢长安淡定地摇摇头:“我是法医专业的,现在在殡仪馆工作。”
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好的,可能要麻烦您跟……”警察侧头看了眼地上的何深,对上了他尴尬的视线,动作也是一顿。
“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就是腿、腿有点吓、吓软了。”何深边说边哆嗦,露出个苦涩的笑,被两个警察扶起来又腿一软,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警察一号:“……”
警察二号:“……”
他俩看看何深,又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谢长安,被两人的对比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后齐齐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谢长安。
谢长安倒是一脸淡定,跟警察解释:“不是我把他吓成这样的,他根本没看到箱子里的东西。”
所以你看起来更奇怪了啊!
而且你这逻辑对吗?这里就你俩,他又没看到手,不是你吓得还能是谁啊!
但不管是谁吓得,两人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都得带回去做笔录,何深非常紧张,从他在这里钓鱼连续三天空军开始说起。
“你很擅长钓鱼?”做笔录的警官不经意地问。
尴尬战胜了恐惧,虽然何深看起来还是十分惊恐,但至少能做出些动作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解释说:“我很喜欢,但不擅长,已经奋战一年多,还一条鱼也没钓起来过……”
他手机里各种渔场的付费记录,鱼竿的购买记录和各类钓鱼技巧的浏览视频都能佐证这一点,笔录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另一边谢长安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连鱼饵都没买过却突发奇想买了个上万块的钓鱼竿去荒郊野岭钓野鱼。
这地点不会出现在他的通勤路上,他三天前第一次经过那里,而残肢的腐烂程度差不多也就是三四天能达到的状态,只是尸体被封在容器中丢在水里,线索太少,具体的死亡时间无法推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因为路过,所以突发奇想买了个一万多的钓鱼竿,大晚上快九点去野湖钓鱼?”
其实不是,但是谢长安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本命灵器为什么会变成鱼竿,他也没办法说明自己前几天路过是因为他去那里收魂,收的就是这个手的残魂。
“啊,对,就是实在太无聊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你们殡仪馆的收入挺高?”警察又问。
谢长安解释:“唔,还不错,而且我父亲去世前给我留了挺大一笔钱的。”
这情况确实属实,警察还想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毕竟这人的经历充满了反社会人格可能出现的诱因。
年幼父母离异,母亲远走他乡,后来父亲又意外去世了;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学法医专业在殡仪馆工作;几乎没有外出活动,一出门就喜欢去没人的水塘;还总是在大晚上往出跑,手机里没有任何外卖记录;没有社交软件……
但不管谢长安有多难搞,至少何深那边的工作相对容易,跟谢长安这种深藏不露的性格比起来,他几乎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手机里的信息也是完全不加密,再加上何深这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这边的笔录进度也要快很多。
他大概凌晨四点多终于录完笔录,第一次坐警车回家,还有点新奇。
何深本以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自己会恐惧焦虑到失眠,没想到刚挨到枕头没多久就睡死了,连灯都没来得及关,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片五光十色的鳞片,在他面前左扭右扭,跟他贴贴,在他手边蹭来蹭去,见他没反应,又变成了个鱼竿,死死贴在他手上,他下意识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