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黄,炊烟与夕阳各染了五分。
半边烟火,半边天光。
分开后,许时漪准备步行去地铁站,几百米,很近。刚要动身,突然觉得背后凉风阵阵。
她回头,见池信站在农家乐门口。
他不知站多久了,还穿着服务员的粉红围裙。里面客人很多,老板忙得热火朝天,不到下班时间,他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许时漪的脖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许时漪。”池信喊了她名字。
这一喊,许时漪的脖子更疼了,想让他有屁快放,可一想起他在梦里的威慑,又不敢造次。
“我在,您讲。”她没骨气地应道。
池信冷声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这样有意思吗?
许时漪确信自己听过同样的句子,就在那晚暴雨夜,就在那辆列车上。
记忆里,池信曾在站台上,用一种冷漠到近乎怨恨的目光追问她:你这样有意思吗?
许时漪不知道哪里惹了他:“……我怎么了?”
“别再跟着我了。”
“……你搞错了。”许时漪好脾气地解释,“我没跟着你,我今天是来相亲的。”
“阎骅……哦,也就是我的相亲对象,是他带我来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农家乐工作,而且也没理由跟踪你啊,我们都不熟的。”
池信嘲讽道:“你还真是爱相亲。”
不仅爱相亲,还爱笑。
也不知道那蠢男人说了什么,吃饭的时候她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
许时漪一头雾水。暂且不提她根本不爱相亲,就算她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也对。”池信突然刻薄道,“一把年纪了,再不结婚就要死了吧。”
许时漪:“?”
一把年纪?她吗???
许时漪绷不住了。
这人的敌意莫名其妙,她不理解,甚至绝望。
一绝望,脖子更疼了。
她不确定地问:“我是否无意中得罪过你?你把话说清楚,有问题解决问题,解决不了就找警察。”
应该得罪过他吧。不然为什么这样?
池信沉着眼:“滚吧,再见面我会杀了你。”
“……”
许时漪噎住,她本来想骂他,词都准备好了,在嘴里滚了一圈又咽回去。
疯了吧许时漪!她转而在心里骂自己——你跟一个精神病计较什么?这人一看就没吃药啊!
许时漪沉默几秒,幽幽吐出一句:“……你真是让人害怕。”
——
晚饭后,梁逸诚蹲在水站门口消食。
不多会儿,他看见池信回来了。
昨晚天台上的事让梁逸诚很丢脸,他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不是他胆子小,是池信躲在暗处的不对。
深更半夜,就算好好的人都会被吓出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