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绢直言:“那都是障眼法。”
楚绢将这两天楚府发生的事一一说了,空空听得心惊,反复思量,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这事可能不是冲着楚府去的,可能……是因为我。”
空空解释:“为了灾民的事,我在城中多番打探,楚大人也为此悉心谋划。”
“或许因此惊动了幕后之人,让他们以为是楚府有意与他们为敌,所以先下手为强,陷害楚府。”
楚绢一愣,接着又想到近来楚家并没有什么大动作,算得上冒险的便只有这一桩事,狠狠地一敲自己掌心:“正是,我怎么忘了这茬。”
空空双手合十,神情悲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亏那位二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因为府上动工及时发现这阴谋,以雷霆之势破解。否则,小僧真是愧对楚大人,不知要如何自处了。”
楚绢却想的更多。
对方既然有办法往楚家后宅藏东西,未必不知道焦明珰的兰芳庭即将动土,让那东西赶快被挖出来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
只是对方没料到焦明珰能当机立断,当场烧毁物证,又传出“巫蛊陷害对象是楚擎峰”这样可信的假消息,将楚府被陷害成功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空空,你愿不愿意和我演一出戏?”
城西,流民营。
几顶破帐前,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围着一口冷锅,地上躺着几条死气沉沉的人。
虽是冬日,冲天的臭气熏蒸如盛夏,令楚绢忍不住掩住口鼻。
不远处,几条野狗一边舔舐地上的食物残渣,一边朝他们露出贪婪的眼神。
“这里原是废弃的军营,楚大人介入流民问题后,京兆尹就将其改作收纳流民的临时营帐。”空空侧开身挡住探视的视线,低声向楚绢解释。
“流民不会只有这么点,何况此处管理混乱,并无官兵把守的痕迹,京兆尹就是这么办事的?”楚绢一脸不满道。
空空摇头叹息,“京兆尹大人并不愿插手这桩麻烦。”
他连日在外奔走,对京城官员的态度早已了解了个十足十。
楚绢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原本计划利用难民暴动达成目的的想法开始动摇。
妙目一转,楚绢又想到了别的计策。
她拉起空空的手离开难民营:“我们走。”
空空从善如流地跟上她,等走到看不见难民营的地方,才轻轻一捏楚绢的手,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粮铺。”
次日,一间粥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西难民营旁,一日两次供应充足的白米粥,施粥的大婶眉目和善,却并不愿暴露自己主家的身份。
依然一身丫鬟打扮溜出门的楚绢和一身商人打扮、光头用布巾与毡帽遮住的空空藏在粥棚斜对面的茶馆二楼,借着半开窗扇的掩护暗中观察。
茶馆里飘荡着悠悠茶香与暖炉烘出的热气,楚绢端着茶盏,轻嗅花茶的香气,目光牢牢锁定对面粥棚前经过的人影。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