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其丈余,许垂露嗅到了明显的血腥气。
她心下一惊,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你与人交手了?
水涟不仅形容狼狈,脸色也难看至极,他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许垂露面前还是第一次,不由更加羞惭。
若在平时,他断不会就这样来寻人的,可如今
无碍,出手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正道狗罢了。
你的伤算了,你是要找宗主吧?我去叫她过来。
水涟连连摇头,急道:此事莫要让宗主知道,我是来找你借些衣物。
啊?许垂露不大明白,你没衣裳了?你的包袱不会被敛意山庄还有窃贼?
水涟神色窘迫:不,我的衣衫多半放在马车上,那时走得匆忙,没能顾上。
可是,客房中也没备几件干净衣裳么?
没有。
许垂露报以同情。
原来男女宿舍生活条件差异这么大啊。
第79章。荆棘载途
若不是别无他法,水涟不会来找自己。
许垂露本想说自己虽也有几件便利的劲装,但那到底是女子衣裳,他穿起来未免尴尬,不过她又想这仅是权宜之计,水涟应不会在意这等小节,于是点头应下。
好,我去拿。
多谢。
她回到住处,发现萧放刀仍坐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当然,以许垂露的经验判断,宗主自是不可能发呆的,只会沉思或是练功。像往常一样,许垂露秉承互不相扰的原则,轻手轻脚越过屏风抵达内屋,在立柜里翻找衣裳。
她已尽力去挑花纹淡雅、颜色朴素的,无奈这些冬衣大半是阮寻香所选,不能说花枝招展,但怎么也不像男子衣饰。片刻之后,她勉强打包了两三套样式低调的女装,抱着包袱跨出屋门。
萧放刀目光微动,可惜并未引起许垂露的注意。
她运气疾行,却没有立刻前往洞门,而是在一座假山前停步,把自己的绣帕放进瀑流下的小池里浸湿再拧干,然后攥在了掌心里。
天色渐暗,水涟的影子在地上拉出极长的虚影。
佳人美景,许垂露看得分,她将那线细若蛛丝的疑忌轻轻掸去,快步上前道:这些给你,我大都不曾穿过,你临时穿穿,应该够用了。
水涟伸手接过:真是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又眯着眼盯了一阵他的侧颊,半晌,她凑近了些,晃了晃手上绣帕,笑道,对了,你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我帮你
水涟神色微变,退了半步。
许垂露尴尬地放下胳膊,将帕子递给他:那还是你自己来吧。
水涟捏起那柔软绣帕的一角,平静道:我脸上没有血。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擦过自己的额头、眼眶、鼻梁、面颊,但绣帕依旧洁白。
许垂露笑意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