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刚刚完成这套略带曖昧的动作,心有余悸地准备躺下时。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由远及近,充满了焦急与恐慌。
“三叔公——!”
许閒一愣。
三叔公?
叫谁呢?
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家好好洞房了。
他还没想明白,那声音已经衝到了院门外,紧接著,就是“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
“三叔公!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敲门声又急又重,仿佛要把门板给拆了。
许閒这下彻底懵了。
这屋里就他跟白婉儿两个人,白婉儿是女的,那……
从性別上来看,这个“三叔公”,应该就是在叫我?
他一个二十岁的现代青年,怎么就成了“叔公”辈了?
这辈分升得也太快了点吧!
“三叔公!快出来,天塌了啊!”
门外的哭喊声带著绝望的颤音。
许閒不敢再耽搁,人命关天。
他低头看了看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白婉儿,她的手臂和长腿都紧紧箍著他,温暖而柔软,却也带著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
许閒尝试著轻轻挪开她的手臂,入手一片滑腻,但那手臂纹丝不动。
他使了点劲,依旧没用。
这娘子睡著了力气都这么大?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许閒心一横,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腰腹用力,一个巧劲从白婉儿的臂弯下钻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腿从自己身上挪开。
好不容易抽身而出,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婉儿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似乎对“插件”的消失很不满,在梦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嚶嚀。
许閒不敢多看,抓起床边的外袍胡乱披上,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一股夹杂著泥土味的寒气扑面而来。
门外站著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穿著粗布麻衣,神情惊惶,眼眶通红,活像见了鬼。
那汉子一见许閒,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唯一的火光,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度。
“三叔公!”
他一把抓住许閒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不好了!县尉那个狗贼,他……他趁著您今日大婚,带人到咱们村去逼粮了!”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许閒头脑发昏。
县尉?狗贼?逼粮?
不等他消化完,那汉子已经不由分说,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嘴里还在急切地喊著:“村长已经带人先赶回去了!可他们人多势眾,还带著刀!三叔公,您得快回去替我们做主啊!”
许閒被他拉得一个踉蹌,脚下差点绊倒。
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婚房房门,就被那汉子一路拽著,穿过了几个黑漆漆的院门,从一处偏僻的后门冲了出去。
后门外,一辆简陋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快!上车!”
汉子几乎是把许閒推上了马车,自己也跟著一跃而上,衝著车夫吼道:“快!回村子!”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