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师冴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显然默认了凛的说法。
九重歌看着他们,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她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下了床,除了那一头刺眼的短发,她看起来确实已经恢复如常。
“我真的没事了。”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平静,“家入小姐的技术很好。而且,这里很安全。”
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我送你们去机场吧。你们擅自离队,教练那边也不好交代。”
糸师凛皱着眉打量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强撑的痕迹:“你真的……完全好了?”他可是亲眼见过她之前那副惨状的。
“嗯。”九重歌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只是头发需要点时间。”
她摸了摸自己刺手的发茬,眼神暗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她拿出手机开始查看航班信息:“我先送你回日本,凛。然后再送冴回马德里。”
“谁要跟他一起走?!”糸师凛立刻指着糸师冴抗议,“我自己回去!”
糸师冴也冷淡地开口:“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
两人几乎同时拒绝,并且互相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
九重歌看着这对仿佛有深仇大恨的兄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便你们。那我帮你们叫车?”
“不用!”兄弟俩再次异口同声。
糸师凛抓起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恶声恶气地说:“我自己认识路!”
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但在拉开门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极其快速地、含糊地丢下一句“……你自己小心一点”,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糸师冴也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服,看向九重歌,语气依旧平淡:“保持联系。”
九重歌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糸师冴微微颔首,也转身离开了病房,背影挺拔冷寂。
病房里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九重歌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听着两人一前一后、截然不同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热闹过后,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有些不适。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很快先后驶离的两辆出租车,冰蓝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
*
周一的秀知院,因为九重歌的出现,而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寂静和骚动。
她依旧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校园,银白色的发丝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但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她的新造型上移开。
她那头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及腰白发,此刻右侧耳上方的部分被利落地剃掉了很大一块,露出了白皙的头皮和一层毛茸茸的、新长出来的银色发茬,带着一种不羁的野性。
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窄版的黑色墨镜,镜腿纤细,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淡的下颌和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这种近乎叛逆的、与她以往那种冰冷优等生形象截然不同的造型,结合她本身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帅炸了。
这是几乎所有看到她的学生,无论男女,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那不是普通的好看,而是一种带着破碎感和攻击性的、极具冲击力的酷。
“那、那是九重sama……?”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好、好帅……感觉心脏被击中了……”
“这造型也太大胆了吧!但是超级适合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