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明白道理,但是没有精力。
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高院长的话。
蒲公英是一家私人福利院,但是行政上归属社区管理,人员编制高院长说了不作数,当初没法将零号安排进蒲公英。
但他那时候实在困难,宁翼又需要人照顾,高院长便将楼道的杂物间腾出来给父子俩居住。
院里职员一共五人,都受过高院长的帮助,可怜父子俩不会到处乱说。
零号不清楚谁将他们的栖身之所捅出去。
高院长既然这样通知零号,那就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他知道自己已经给蒲公英添了太多麻烦。
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就点头同意。
手上的积蓄足够支付房租,但是购置助听器的计划就要往后移,因为光买助听器不行,还要配合康复训练。
宁翼是语前聋,越早佩戴助听器越早恢复说话能力,但是他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期,随着计划的又一次后移,零号不知道还有没有听到宁翼说话的那一天。
或许可以先做听训练习。
但这又是一笔不菲费用,且宁翼一直对相关训练表现出强烈排斥心理。
不配合的孩子,昂贵的助听器,无底洞的康复训练。
零号每考虑一个节点,心中的压力就重一层。
零号望着窗外的夕阳,红色的一团,很美。
手指被拉了拉,宁翼指着极远处靠近夕阳的天空。
明亮到还有些刺目的光线中。
一架飞机渐行渐远。
零号回过头对着宁翼低声却清晰地发出‘飞机’两个字。
宁翼认真仔细地看着零号的嘴唇,没有回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架越飞越远的飞机,仿佛奔向落日。
零号捏着宁翼肉肉的手掌,忽然有些明白‘幸福’的含义。
它不一定是浓腻的夕阳色泽的甜蜜滋味。
但是肉肉的,软软的。
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的目光沉沉,心脏的频率却又加快了几分。
门外。
封赫池随手合上了房门,视线投向角落发呆的狱警,朝那边走去。
他察觉到零号那一刻的犹豫,即使是在他说了对于零号来说无比冒犯的挑衅之语。
之前世界中禄沧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封赫池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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