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杨下巴微扬,推了推眼镜,“我来零号家不用报备。”
语气颇有几分傲气,好像身为零号的医助,就可以像私人助理一样入侵人家的生活。
僵持几秒,封赫池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
“我从老家带了腊肉和兔头,你记得提醒零号吃,放久了味道不好。”盛杨打开冰箱,把不太新鲜的食材挑出来,带来的特产码进去。
轻车熟路的动作,颐指气使的语气,明显来过不止一次。
封赫池双臂抱胸靠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盛杨折腾,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十八岁以前,类似整理冰箱的活儿,都是封赫池做的,那时零号工作忙,很少亲自下厨,冰箱难得打开一次,除此之外,添置家居、收拾绿植、整理书架也是他做。
现在有人代替了他的角色。跟零号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公寓楼和医院相隔一条马路,褐石外墙,青瓦压顶,六层楼的高度遮挡不住远山。在医院时封赫池跟护士大姐打听过,三楼以上住的是外地援青的专家,楼下作为未婚人士的周转房。
零号住在六楼,电梯是后来装的,垂直的厚玻璃壳子罩在楼梯间外,站在里面可以看到对面医院的人来人往。
从一楼到六楼不过几秒钟,出了电梯,正对着的就是公寓门。
男人将右手拇指贴在指纹感应区,打开门后,让开一条道,示意封赫池进来。
封赫池这才知道,所谓的空房间,是零号的书房。
他站在书房门口,恍惚回到了以前的家——
平心而论,封赫池也不知道自己在酸什么。
盛杨在零号身边并非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自己没来青海之前,也许盛杨不止帮零号收拾过公寓,两个人每天一起工作,不知道熬过多少次夜、吃过多少次饭,逛过多少次菜市场。
零号肯将公寓的密码告诉盛杨,必然很信任对方,因为零号一向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在上海时,大平层里从来没有零号的同事到访过。
如果是以前,他尚且可以耍耍小脾气,就像零号身边出现有想法的漂亮医生时,他故意跑进医院,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张地喊对方爸爸,造成零号是单亲父亲的假象,以此把对方吓跑。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
就算没有他,就算不是盛杨,零号不可能一辈子单身,早晚会有这么一个角色,出现在零号的身边,陪零号看每一个日升日落。
封赫池得出结论: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盛杨收拾好冰箱走了过来,发现封赫池在愣神。
封赫池牵了牵嘴角,“家里没茶水,就不留你了。”
“你——”盛杨的脸色明显一沉,只僵持了一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反正你们F大的人也快离开了,那就提前祝你毕业愉快吧。”
门轴发出刺耳的、仿佛濒死哀鸣般的巨响,整扇铁门竟被踹得变形凹陷下去。
狱警仓皇地回头想去看,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那扇扭曲变形的铁门咣当一声从门框上脱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原本的门锁被巨大的冲击崩飞了出去,精准地砸在了狱警的脑门上,他踉跄了两步差点栽倒,眼前登时泛起了白光。
“谁!谁敢打扰处刑!当心我告诉零号大人……”
虽然看不清东西,狱警还是愤怒地怒吼出声,剩下的话没有出口,却被来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告诉我什么?”
冰冷刺骨的声音,狱警登时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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