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世道,恐怕依旧有很多人,连包子都吃不到。
活活饿死的,也不在少数。
姜黛意忽然想起云钦,襄临王不受控制,如果发疯,肯定会牵扯到燕国的百姓,也不知道云钦能不能继续稳住襄临王。
她带着千相逃走,云钦一定很生气。
不知道他现在是忙着稳住襄临王呢,还是忙着找她的下落。
如姜黛意猜想得一般。
云钦动怒了。
燕陵王城,云家的人乱作一团。
夜色下,云府外围满了襄临王的禁卫,他们手拿火把,照亮周围,确保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一边是忽然阴晴不定的云钦公子,一边是咄咄逼人的襄临王,云府内的人几乎不敢有丝毫懈怠,夜不敢眠。
云俪夫人与襄临王的人周旋完,去书房找云钦。
她推门进去,看向坐在窗牖前的少年。
窗牖雕云刻镂,淡青的纱窗上映出云钦的影子。
月色透进来,他逆着光,面容隐匿在阴暗里,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云俪夫人走近,试图安抚看似情绪平和的云钦。
“妡妡或许是有别的苦衷,她这孩子看着无碍,其实心思比你还重些,你大可不必这般动气,待寻回来,小惩一番也就罢了。”
云钦语调极淡:“我没有动气,姑母。”
云俪夫人指着府外通天的火光,“你动用云家的私兵,到处搜寻妡妡的下落,阵势之大,惊动了襄临王。”
云钦垂睫挑烛火:“襄临王想纳妹妹为妃,我这是在帮王上寻人。”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
云俪夫人坐在
他对面。
“况且,你这分明是借着寻人来立威,你想敲打谁?”
云钦道:“襄临王被奸佞迷惑,警告警告王上身边的蛀虫,百姓也能好过一些。”
云俪夫人审视着云钦面上的昭然若揭:“你是在对付奸佞保护百姓,也想顺势警告襄临王,得罪云家的后果,但现下的架势,更多,是在敲打妡妡吧?”
云家的势力遍布天下,不管她跑到哪儿,云家的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找到她。
云钦偏偏放任她带着那刺客出逃,不就是想借机挫挫她的锐气教训教训她,让她下次不敢再肆意妄为。
少年神色极淡,“这样很好,她既然愈发顽劣莽撞,便得教训。”
“姑母应当知道,父母尚且爱子如杀子,爹娘在世也不会放任她这般纵性。”
云俪夫人道:“届时适得其反,难道你还要将她关起来吗?”
“也不是不可。”
云钦接着云俪夫人的话,没有一丝犹豫,“待她这次回来,便将她关起来,什么时候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将她放出来。”
语调平平的话,其中听不出喜怒,仿佛在谈论极平常之事。
“云钦,”云俪夫人不赞同地皱眉,“她是你妹妹。”
云钦嗓音清隽:“忤逆兄长,那便更该罚。她但凡乖巧些,也不会惹得我不悦。”
云俪夫人见他听不进去,叹了口气,分析眼下的形势:“我们这样的大族有私兵不是什么秘密,但你此次的动静闹得太大。”
本就遭襄临王忌惮,这样一来,不是明摆着让襄临王知晓云家真正的实力,长辈们的意思,是不想这么早暴露。
云钦抬眼,视线缓缓看向云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