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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踩着的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虫子，轻轻用力就能杀死对手。红龙第一次暴走后他用了十分钟才平稳住情绪，到了几天前他主动选择的第三次暴走，这个冷静时长就被延长到了半小时。

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顾长风靠高强度训练发泄心底疯长的阴暗情绪。

而他还不能肯定地表示，自己彻底摆脱了红龙的影响。

那晚在诺克斯星，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顾长风打了个冷颤，他忽然觉得红龙……似乎逐渐把他同化成残暴的战争机器。

军部叫停红龙的项目是对的。红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在暴走中彻底失控，是因为现在还有连骁在拉着他。他们就像牵手走在钢丝线上的人，其中一人掉下去，另外的那个也不能幸免。

顾长风非常冷静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不应该拉着连骁一起掉下去。

最安全的解决方法是，他坦诚告知军部红龙的异样，退出机甲联赛，从此与机甲兵无缘。

顾长风拿着园艺剪修剪掉过于茂盛的枝条，断枝渗出淡绿色的汁液，周围满是揉碎的青草味。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断枝苦涩的绿意就充斥他的胸腔。

顾冕余光一直关注着顾长风，他们间习惯沉默相处，但不代表顾冕不了解这个孩子。相反顾长风小时候顾冕照顾他的时间比朱珐要多很多。

顾冕开口，零碎问顾长风的日常生活，问他的朋友们和队友们，越问顾长风越心事重重。

如果一个人人生中漫长的十几年，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当这个目标破灭后，他所付出的所有以及本人是否也一同被否定。

没有笔直走下去、不成为联盟机甲兵的顾长风，还是他自己吗。

夕阳浓重地挂在高山杜鹃花朵上，看不出原来的杏白色。顾长风忽然很想知道他爹有想过不开机甲吗，至少他很难想象他爹不开机甲的样子。

“有啊。”顾冕坦然，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厌倦逃避的日子。

“但是吧，不管我开不开机甲，你妈妈都会爱我。”顾冕温和地说，“不管你妈妈开不开机甲，我都会爱她。”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管你开不开机甲，爸爸永远爱你。

顾冕摘下园艺手套，将双手摁在顾长风肩上，有点伤感时间流逝之快，当年还没他膝盖高的孩子如今比他还高上一点。

顾长风“嗯”了一声，沉重压着他灵魂的东西稍微松动。他从肩上那双手上感到安慰，至少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他成了什么样子，都会始终爱着他。

顾长风呼出一口气，平平静静继续打理花园。他忽然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红龙的影响并非不可对抗，联赛小队还需要他。

顾长风哪个都不想放弃，他哪个都想要。

他不想放弃机甲。

他不想放弃连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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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今天休息，连骁赶来处理连家小炒的事。

机甲联赛如火如荼，连家小炒营业额水涨船高。

曲小果将账目拍到连骁面前：“这两周的营业收入，警告你，你再不雇人我们几个真的要工伤了。”

连骁出面比一次赛，好多不怎么看社交平台的人猛然发现，营养剂之外居然还有看起来能吃的东西，预选赛连骁做的那几顿饭又太出圈，不少主星的人抱着猎奇心理下单了连家小炒外送。

但问题是老板不在，店里只有个曲小果。

曲小果只会做辣椒致死量的川菜。

于是一搜连家小炒的词条，最新评论除了联大学生哀嚎连姐什么时候回来投喂他们，就是主星人民的差评。

差评！！！这家所谓中餐辣的我螺旋升天，一晚上拉了好几次肚子！医院遇到几个病友，一问都点了这家外送

好吃是真好吃，辣是真的辣。拉了好几次肚子，所以给差评。下次还点

差评！这家店里的菜单根本没有蘑菇。我要吃老板在预选赛里做的同款蘑菇菜

连骁心虚地看完了差评，又心花怒放地视察完营业额。问题不大，是时候扩充人手了。但问题是接下来联赛比赛结束前，她都要跟着小队东跑西跑。比赛期间总不能店里只有川菜吧。

连骁瞄上了曲小果：“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学点其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