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营地。
一顶又一顶帐篷好似雨后春笋般支在地上。
军阀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有的用油布擦拭著鋥亮的枪管,有的叼著菸捲天南海北地胡吹,脸上的轻轻愉悦与鸽城百姓的沉重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今这个世道什么营生都不好做,加入军阀做个小兵欺负欺负老百姓倒成了美差。
此地的曹军只有三四百人,一个营的数量。
也不知这是先遣部队,还只是陪曹少帅郊游的护卫队。
“师父,我去了。”
张景行说罢,提著曹少帅从一侧林子中窜出,直奔曹军军营而去。
值守的士兵见到有人闯营立即抬起枪对准张景行,可当他们看到其手中的曹少帅时立即又把枪口下移了一些。
开玩笑,这营里不认识谁都行,不认识曹少帅那就纯纯找死了,万一枪走火伤了少帅,那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来者何人,放下少帅。”
“把你们管事儿的叫来,就说我送人来了。”
值守的士兵不敢磨蹭,立即跑回营內。
没一会儿,上校高奇便带著大批士兵赶了过来,瞧见少帅的模样眉头一皱。
以他常年卸人关节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少帅的关节被人卸了去,只不过手法很巧妙,与他分筋错骨的方式截然不同。
这是个同类啊…
“我记得你,不知是哪个山上的?”
“废话就別说了,人还给你。”张景行扬手將曹少帅甩向高奇。
曹少帅被高奇接住,满目狰狞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不!留他一口气,剁了他的四肢,我要好好玩死他!”
话落,大批士兵將张景行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
高奇嫻熟的將曹少帅脱臼的关节接上,隨后缓缓起身。
他盯著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道士,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作为道士不好好在山上清修,下山来折腾什么劲儿啊,还行侠仗义?呵,时代变了,道长。”
面对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张景行神色不变,淡然一笑。
“盛世老君山中藏,乱世背剑救苍生,如今当属乱世,修道之人自该济世救人不是。”
说著,他指了指逐渐阴沉的天空。
“时代是会变,但天理不会。”
“上校,你看,天怒了。”
轰隆——
仿佛回应他的话,天际骤然炸开一声雷鸣,天空被翻滚的乌云吞噬,厚重的云仿佛一只大手压向大地,阵阵雷霆咆哮,好似苍天之怒。
眾人仰头望天,就见连绵不绝的雷霆在乌云中翻滚,好似一条条雷龙,隨时都要俯衝而下。
士兵们不明所以,可身为异人的高奇却知道这绝非寻常雷云。
他猛地扭头看向张景行,摆开鹰爪拳的架势,厉喝道: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这是天罚。”
话音落下,轰咔一声炸响,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苍穹。
碗口粗的雷霆如天剑般直劈而下落入人群之中,剎那间土石迸溅,数个军阀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焦炭,空气中顿时瀰漫著皮肉烧焦的恶臭,被气浪掀飞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翻滚。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紧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雷霆接踵而至。
天际被灿雷染白,轰声滔滔不绝。
煌煌雷霆一道接著一道,自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恍若天罚雷劫一般,那磅礴威势,似要这天地间一切邪祟不净尽皆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