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敬的既不是三只黄鼠狼,也不是轿子里的鬼王屠娘娘,而是那远在天边的黄三太奶。
只听她道:“黄三太奶,我家大仙说了,他清楚仙家们辛苦请上来屠娘娘的目的所在,他不想功未成,自家便先折上一员大將。”
“黄家有难,我家大仙也清楚。”
“可这不是你黄家是非不明、公权私用的理由,如果真有公平比试之心,那就让屠娘娘去做她应做之事!”
掷地有声的喝问如有实质,当面黄十五附身的第马身体突然打了个摆子。
一直盯著他看的婷婷瞧得一清二楚,可让人困惑的是,这第马也仅仅是打个摆子,可接著却没有任何反应。
既不说退,也不说打。
婷婷眉头一皱,再上一步:“黄家当真不顾体面,看来皇凤堂中矗立的那面总令旗已经成了摆设!”
“皇凤堂总令旗!!”
冷眼旁观的九哥一听这野狐的小容说起总令旗,当即惊叫出声。
他,他如何知道了这面旗子存在。
是了,一定是胡怀玉这个骚狐狸告诉…不不,是胡家!
他奶奶的,骚狐狸们又出来扮好妖,这是要劫我黄家的胡啊。
正巧黄十五身上的三太奶不知为何不作声,九哥这黄鼠狼心下一发狠,忽地转身就衝著轿拜道:“今事已明,这野狐不知好歹,请屠娘娘……”
“旗来!!”
婷婷不等他请完,也忽地一声娇喝。
这声音还未落地,一面颼颼作响的赤金旗子便从狐仙堂大殿中迅疾飞出。
“喝——”
婷婷吐气发音,娇躯灵兔一般骤然跃起。
跃至空中,手一伸,飞出的旗子便被她擒住。
再一甩,赤金令旗便被巧劲使力急刺地面,落地时不穿青砖,反而浮地三寸而立。
“皇风堂令旗在此,黄三太奶仍要执迷不悟!”
“嘶……”
“这…是真的,九哥?”
那九哥倒吸一口凉气,另一头黄鼠狼更是一见到皇风堂令旗便双膝发软,不知所措。
只有黄十五,仍然挺著第马身子站在原地不动。
就在这阴寒越加刺人骨时,黄三太奶终於作声:“好好好,胡老八,可真是有你的,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在这儿等著三太奶呢。”
黄十五,不对,应该是黄三太奶说完,眼珠子一转,就看了眼轿。
然后便对余下两只黄鼠狼交代:“太奶奶我认栽了,谁让咱们姓黄的没姓胡的那么多的心眼子呢,走吧,回家来。”
“这中原进不得咱还就不进了,我倒要问问其他三家,姓胡的……”
余音不清,黄三太奶已撤走了神儿。
原地,只留下两名毕恭毕敬的黄鼠狼叩头百应:“黄小九、黄五重谨遵三太奶奶之令。”
磕完头,应了令。
黄鼠狼们招呼一声第马,连一句场面话都不留,起身就走。
可…他们是安稳地走了,但那顶望之便让人心底生毛的大轿,却依然停在那里。
天光,更加的阴森起来。
恍惚中嗩吶声又从幽冥传来。
伴隨而起的是一句荒诞唱腔:“七月半,嫁新娘,红盖头下骨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