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选择逃跑,这绝不是一个好选择。
逃不掉的!没人会放著白的银子在自己面前溜掉。
一旦逃跑时间长一些,大概率会被巡城的兵马司兵丁,当成偽夏或者暴元的细作捉起来。
就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逃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一旦被兵马司或者巡检司的小队围住,估计一两个照面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可不认为单凭自己的血肉之躯,能硬抗从战场上下来的强军的强弓劲弩。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让朱先安深刻的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官本位黑暗时代。
春和酒楼能把生意开那么大,背后东家没点官方背景是不可能的。
而藉助官府力量给自己谋私利,这可是这些商人和无耻官员的拿手好戏了。
这无关制度和朝代,只在於人性之贪慾。
一旦被这些人抓到,那后果,想想都让朱先安不寒而慄!
抽肠、老虎凳、扒皮、宫刑、水刑。。。。。总有一款適合的会落到自己身上。
而朱先安对自己能否扛住其中任何一个酷刑,没有一点点信心。
他连小小一个口腔溃疡都忍不住。
关键是,抗住了也没有意义。
这些人一旦动了手,是不会让自己活著出来將事情闹大的。
告官?那也得先走到衙门见到官老爷才行啊!
朱先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他不是超人,不能飞天遁地。
隨身空间里也没有热武器,做不到以一敌百。
一旦被上元县县衙的衙役盯上,甚至是被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盯上,他怕是想死也难。
被抓住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痛痛快快將秘密说出来,然后被圈禁一辈子,直至死亡。
甚至说不得,会被当场打死了事。
自己失踪或者被杀掉,根本无人在意。
在这乱世,他这种人就像路边一条野狗一样。
“孤身一人穿越到洪武朝,若是就这样死了,我对不起爸妈的养育之恩!不管我人到了哪里,我一定要好好活著,活出个人样来!”
朱先安的面色异常坚定,眼神也是说不出的狠戾。
穿越后,朱先安对父母有种格外的感情。
他偏执地认为,自己必须要好好活著。
这可能是他穿越到这陌生时代,唯一能为父母做的事情了。
朱先安皱著眉头,嘴里无意识咀嚼著香酥饼。
这些天他饭量大增,非常容易饿,他猜测应该是穿越后不停长力气的缘故。
良久后,朱先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需要提前行动了!准备好的计划也要打乱重新来!”
也幸好黄册拿到手了,否则他只能尝试逃跑,找机会出凤仪门,然后找李巡检拿主意。
这可不是个好办法,朱先安並不信任一直热情帮他的李巡检。
天下哪儿有那么热情的官员?这可不是后世啊!
他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水,將食盒內最后四块依旧留有温香气息的香酥饼重新盖好,隨即提著食盒往屋外而去。
逢乱而心静,这是他必须要经歷的一课。
他刚刚留意到了鶯儿的嘴唇是乾燥的,猜到隔壁陷入窘境的主僕两人,应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或许是捨不得吃精细白面製成的香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