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正彻底无语。
这才一天多点吧,两个人说自己没规矩!
如果不是因为有事儿我能跑出来么?我方老六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吗?
忍着气回道:“我特意来找你,总不可能是为了走亲戚,也不可能是因为。。。
晨光如金,洒落在青冥城的断壁残垣之间。废庙前的破妄之阵仍在微微震颤,符文流转不息,仿佛大地的脉搏尚未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焦土与血腥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清新的风??那是久违的、属于白昼的味道。
楚昭南依旧伫立原地,刀尖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左肩血流不止,胸口起伏剧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在肺中搅动。可他的脊梁挺得笔直,如同风暴后唯一未倒的旗杆。
白璃靠在断裂的石柱旁,左手死死按住右肋下的伤口,白衣已被鲜血浸透大半。她望着九重天阙崩塌后的废墟,眼神复杂难明。那曾是她誓死守护的圣地,如今却成了谎言与暴政的坟墓。
“你早知道会这样?”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知道会有代价。”楚昭南缓缓闭眼,“但我不知道……是你替我挡下了那一击。”
他指的是长夜君主最后的反击??当金光降临之际,那道凝聚千年怨念与黑暗本源的黑气横扫而出,若非白璃以寒渊封魔剑硬接,此刻他早已化为灰烬。
白璃苦笑:“我这一生,杀过太多人。他们有的喊冤,有的怒骂,有的至死不语。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忠于君主,便是无错。可今日我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杀人,而是被蒙着眼去杀该救的人。”
楚昭南睁开眼,目光温和了些:“现在你看见了。”
“是啊。”她低头看着手中已裂开缝隙的黑剑,“这剑饮了多少无辜者的血?它本该斩向真正的恶,却被用来镇压真相。”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百姓正小心翼翼地靠近废庙,手中握着农具、木棍,甚至有人抱着烧火的铁钳。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是一种压抑千年的愤怒正在苏醒。
一名老者颤巍巍上前,跪倒在地:“恩公……您唤醒了我们。我们……我们不该沉默百年。”
楚昭南摇头:“我不是恩公,我只是楚元戎之子。你们的父亲、兄弟、孩子,当年都是因不肯低头才死的。今日你们站出来,才是真正的英雄。”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痛哭,有人捶地嘶吼,也有人默默将身边倒下的同伴尸首抱起。这座城池沉睡太久,如今终于在血与泪中睁开了眼睛。
忽然,一道微弱的嗡鸣自废墟深处响起。
两人同时警觉抬头。只见原本悬浮于九重天阙顶端的那颗幽蓝晶石,并未完全毁去。它残缺了一角,却仍漂浮在半空,缓缓旋转,散发出诡异的冷光。
“还没结束?”白璃咬牙起身,试图握剑,却发现手臂已无力抬起。
楚昭南凝视那晶石,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自己体内。夜心令在他掌心微微发烫,竟与那残存晶石产生了某种共鸣。
“原来如此……”他低声道,“长夜君主并非真正消亡,他的意识依托于这‘夜核’之上,只要晶石不灭,他就能在黑暗中重生。”
“那还等什么?”一名青年怒吼,“砸了它!”
他说着便要冲上前,却被楚昭南抬手拦下。
“不可。”楚昭南沉声道,“此物与整座青冥城的地脉相连,强行摧毁,恐引地火喷涌,全城皆毁。”
众人顿时噤声。
白璃皱眉:“难道任其苟延残喘?”
“不。”楚昭南望向东方渐亮的天空,“我们要做的,不是毁灭它,而是……净化它。”
他缓缓走向玉佩插在阵眼的位置,将其拔出,又将夜心令从掌心剥离??这一次,不再有剧痛,仿佛它已完成使命,自愿离去。他双手捧起两件信物,置于胸前,低声吟诵:
“以楚氏血脉为引,以万民心愿为薪;焚我残躯,燃灯照夜??启,归真之仪!”
刹那间,玉佩与夜心令合二为一,化作一枚赤金色的心形印记,悬浮于他掌心之上。光芒柔和却不容逼视,宛如一颗微型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