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刚跃上坊前一堵矮墙,便听见一声极轻的嗤响。
那声音不带丝毫杀意,亦无煞气。
只像是——黑夜吐出的一个轻叹。
秦淮心中猛地一凛,足下一顿,强行偏移身形,半侧身去。
几乎是同时,一道寒光从黑暗中掠至——快得毫无征兆,冷得没有温度。
刀从墙后出,斜斩而下,去势不疾,却藏着一种极致的狠意。
陆青出刀了。
他的眼神漠然,从阴影中看着秦淮腾跃的身形,像看一头被赶进笼中的老虎。
没有叫喝,没有出招试探,只有那一刀,直取要害。
影踏九幽。
刀意极深,割裂夜色,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寒弧线,宛如割裂生死之界。秦淮虽早有警觉,却仍迟了一步。
他左袖猛地卷起,暗纹手套骤然撑开,隐隐有金纹浮动,将那一刀硬生生挡下。
“锵!”一声闷响,火星四溅。
秦淮被震得手腕微颤,气血翻涌,左臂发麻,身形后撤两步,方才稳住。
他眼中寒意一闪,心知若再慢半息,陆青那一刀便会撕开他的脖颈。
“……好狠。”他喉中低咕一声,面上却笑,“果然是‘寒渊’最锋的刀。”
陆青未答,只一转腕,又一刀如影随形。
两人瞬间斗在一起。
刀光与掌风,在狭巷之间交织如网,刀每出一式,皆是封喉,掌每动一步,皆为杀命。
秦淮被迫应招,虽经验老道,步步退让,却始终难以摆脱陆青那若影随行的贴身压迫。
十数个回合。
街石碎裂、砖屑飞扬,秦淮脚步沉重,心头已是微乱。陆青的攻势如毒蛇缠身,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这时,柳夭夭赶到。
“原来你躲在这儿。”
她声音清脆,剑已出鞘,带着她独有的那种灵动与轻盈,如风中桃花,娇艳却藏针。
剑尖一挑,直击秦淮肩胛。
秦淮怒喝一声,双掌猛推,将陆青逼开半步,偏头避剑,却也因此让出破绽,被柳夭夭划破衣襟,血珠乍现。
陆青眼中寒光一闪,一刀横斩封喉。
秦淮咬牙,内力贯掌,硬接刀势,身形被震退数丈。
两人一前一后夹击,秦淮被彻底牵制。
几息之间,便已气息紊乱。
他知道,这一战若再如此缠斗,恐怕命也得交代在这条破巷中。
他眸光一沉,手中动作忽变,暗纹手套“嘶”地一声爆出金光,掌心涌出一缕缕细如发丝的毒丝,在空中激射成网,寒气扑面,隐隐带有一股灼喉腐骨的剧毒。
柳夭夭轻呼一声,剑尖一荡,腾身避开。
陆青目光一凝,足尖一点,强行横身旋退。
毒气将两人迫退数丈,秦淮终于得了一息之机。
他剧烈喘息,眼中杀意犹存,唇角却露出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