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主将阿芬达,是个身材雄壮、满脸虬髯的将领。
他正不耐烦地逼着一队抓来的百姓到城下喊话,企图动摇守军意志。
忽然,一名斥候疾驰而来,滚鞍下马,急声禀报:“将军!我军右翼后方出现一支队伍!人数约千人!是中原的军队!”
阿芬达闻言,不惊反喜,咧开大嘴,露出被酒色染黄的牙齿:“哦?还有不怕死的敢出来?缩在城里当乌龟,爷爷我还要费些手脚!既然敢来这旷野之上……”
他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正好让儿郎们活动活动筋骨,叫他们知道知道我北州铁骑的厉害!”
他根本没把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杂牌军放在眼里。
“传令!右翼骑兵,迎上去!给我碾碎他们!”阿芬达马鞭一挥,大军动了起来。
当肖尘看到蛮军主力时,他才真切体会到“大军”二字的含义。
与他想象中影视剧里排列整齐的方阵不同,真正上万人的军队铺陈开来,是另一种景象。
视线所及,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旗帜杂乱却透着蛮荒气息,仿佛将整个地平线都填满了。
当这支大军开始运动时,上万只马蹄敲击大地,扬起的尘土如同昏黄的沙暴,遮天蔽日。
即使相隔甚远,那种混合着马蹄声、金属摩擦声、以及隐约嘶吼声所形成的庞大压力,也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让人心脏发紧,呼吸滞涩。
肖尘身后那刚刚鼓起些许勇气的“威武军”,瞬间就被这恐怖的威势压垮了。
士兵们脸上血色尽褪,刚刚那点因为顺风仗积攒起来的血勇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队伍开始骚动,不少人下意识地勒住马缰或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后倾,甚至有人己经开始悄悄向后挪动脚步,寻找逃跑的路径。
“都给我站首了!”肖尘猛地回头,声音如同炸雷,压过了远处的喧嚣,“还想再像丧家之犬一样跑一次?再尝尝没吃没喝、不知逃往何处的滋味?除了顶着一个逃兵的骂名,还想连累家里的爹娘妻儿一起受罪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恐的面孔,声音愈发冰冷,指向身后来的方向:“这一路上,你们都看到了!蛮兵过境,村庄会变成什么样子?老人、孩子、女人……没人能幸免!今天没人拦住他们,明天、后天,你们的家,你们的亲人,也会变成路边的尸体,变成焦土里的枯骨!”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卵蛋、还有血性的!就跟我身后!杀过去!杀光他们!”
话音未落,他己不再看身后众人的反应,猛地一夹马腹,催动老马,单人独骑,竟朝着那无边无际的蛮军洪流逆冲而去!
到了这一步,热血上头,那点系统赋予的优越感和穿越者的疏离感己被一种更原始的情绪取代——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要撞上去!
胯下老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决绝,嘶鸣一声,奋力加速,尽管速度依旧不算快。
肖尘在奔驰中,将右手五指张开,心中默念:“抽取武器!”
一种沉重、冰凉、却又无比契合手掌的触感瞬间传来。
目光微垂,一柄长柄大刀赫然在手!刀头部分阔长,形似半弦月,背有歧刃,刀身刻有蟠龙吞月的暗纹,刀杆粗长,透着古拙沉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