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其格安排好了部落事务,又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凑到了肖尘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如今大战己定,一切尘埃落定,肖尘也就由着她黏在身边。
……
灵米齐圣山并不高耸险峻,之所以被草原各族视为圣山,是因为它的山顶并非尖峰,而是一片极为开阔平整的巨大平台,宛如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祭坛。加之山脚下环绕着草原上最丰美的水草,这才赋予了它神圣的地位,成为所有草原人心中的向往之地。
今日,圣山迎来了或许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祭天——足足六百人登顶,将那片平整的祭台挤得满满当当。
但同时,这也可能是最“寒酸”的一次祭天——肖尘压根没准备什么三牲祭品,只随手提了只路上打的野羊头,算是应付了仪式。
他站在祭台中央,面对东方初升的朝阳,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山顶,甚至向着山下草原滚滚而去:
“今——有中原威武军,在此祭告天地!”
“因北州蛮族,屡犯我边境,屠戮我百姓,罪恶滔天!吾等远征讨伐,特来此——讨一个公道!”
“凡持械犯境者,皆诛之!”
“在此昭告天地神明,昭告草原众生——”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六百名士兵早己热血沸腾,用尽全身力气齐声呐喊,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天而起,在群山之间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肖尘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祭台边缘一块天然矗立、足有三丈多高的灰白色巨石上。这块巨石平整光滑,仿佛天生就是为了铭记什么。
他手腕一翻!
一杆通体亮银、枪缨如雪的长枪凭空出现,在阳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寒光!
亮银枪!《隋唐演义》,冷面寒枪俏罗成!
肖尘身形一动,掠至巨石前,体内磅礴的武魂之力灌注枪身,亮银枪尖如同毒龙出洞,点在巨石表面!
嗤——!
石屑纷飞!
随后,他手臂运转如飞,枪随意走,人或如游龙,或稳如泰山!那无坚不摧的亮银枪尖在坚硬的巨石表面划过,爆起一连串刺目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碎石粉簌簌落下。
片刻之后,肖尘收枪后退。
只见那光滑的巨石表面,赫然被刻下了两行苍劲有力、深达数寸、每一笔都带着凌厉的大字:
犯我中原虽远必诛
八个大字,带着一股睥睨天下、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警告,永恒地烙印在了这片草原的圣山之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威武军”士兵,还是其其格和她的随从,都屏住了呼吸,被这如同神迹般的手段和那字里行间的磅礴气势深深震撼!
其其格完全没有身为草原部落首领的自觉,一路挽着肖尘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这下好了,整个草原都彻底记住你了!以后他们年年上来祭天,一抬头就看到你那两行字,脸色一定精彩得很!”语气活脱脱像个炫耀自家男人的小迷妹。
这种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倾慕,极大地满足了肖尘的虚荣心,让他觉得有点飘飘然,心情大好。
他转头看向一旁依旧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齐雄,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齐雄,我说,咱们这打的是胜仗,是天大的胜仗!你怎么还老是哭丧着个脸?战报写了没有?”
齐雄连忙抱拳,一脸为难:“将军,属下……属下愚钝,实在不知这战报该如何下笔。缴获之事……还请将军示下。”他最头疼的就是怎么把私分巨额战利品这事儿在战报里圆过去,这要是被朝廷知道,绝对是杀头的大罪。
肖尘摇了摇头,调侃道:“你这官儿没做多大,官场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倒是学了个十足十。”他叹了口气,“唉,也是,这次出来也没带个专门的文书师爷。全军上下就你一个识字多的人,这活儿可不就得你干?”
“卑职明白职责所在。”齐雄苦笑,“只是……这具体该如何书写,尤其是……斩获和……缴获方面,还请将军明示。”他小心翼翼地点出关键。
“行吧,我看你也是真头疼。”肖尘摆了摆手,“这样,我大概说个框架,你记着,晚上回去再好好润色写成正式的公文。”
他略一沉吟,便开始口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就这么写:北州蛮族,纠集数万铁骑,大举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威武军将士,同仇敌忾,于青华城外奋起抵抗,浴血厮杀,终破敌于城下!然敌首败而不溃,率残部北遁。”
“吾辈思之,蛮夷屡屡犯境,视我中原如无物,劫掠边民,罪恶滔天,若不予其深刻惩戒,何以扬我国威,安我边民?遂,末将不才,率麾下敢死之士,深入不毛,千里奔袭,首捣黄龙!”
“终,破其王庭,焚其宫室,剿灭自称金拱王之伪王及其王族!此一战,阵斩贼首十数万!斩杀其文武官员百余人!今,己荡平草原巨患,凯旋而还!特此报捷!”
齐雄在一旁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声音都有些发颤:“将……将军……这……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