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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潮再涌 筹谋破局（第1页）

北平城朱雀大街上，“锦绣阁”酒楼的朱漆大门豁然洞开，高悬的大红灯笼映得积雪通红。张小小身着月白织金襦裙，立于门前迎客，鬓边新簪的茉莉在寒风中送来缕缕清香。燕王妃由丫鬟搀扶着缓步而来，目光扫过雕梁画栋间悬挂的名人字画，满意地点头：“小小这手，倒比那些老茶楼还讲究。”

二楼雅间内，朱高煦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茶盏，忽然瞥见一抹鹅黄身影闪过。那是御史中丞家的次女韦媛媛，此刻正踮脚观赏墙上的《寒梅图》，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朱高煦喉结微动，鬼使神差地起身，却撞翻了一旁的博古架，青瓷摆件“啪”地碎裂。

“高煦！”燕王妃皱眉训斥，转眼却见韦媛媛红着脸福身行礼：“公子安好。”朱高煦耳尖通红，慌乱中竟憋出一句：“你。。。你也觉得这梅画得好？”张小小强忍着笑意，对秋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领着后厨呈上第一道试菜——翡翠白玉盅。

“这是用北平特产的冻豆腐，配上嫩菠菜与鸡汤熬制。”张小小揭开盅盖，热气裹挟着鲜香扑面而来，“豆腐吸饱汤汁，入口即化，最是暖胃。”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暗卫翻身下马，径首闯入酒楼。

朱高炽脸色骤变，接过密信展开。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皇帝下旨让皇太孙兼国，前日早朝，齐泰、黄子澄力主削藩，首当其冲者。。。”字迹未干，却己足够让空气瞬间凝固。张小小望着夫君骤然紧绷的下颌线，轻声吩咐：“将剩下的菜都上流水席，今日宴请全城文人，费用记在魏国公府账上。”她压低声音，“广撒消息，就说燕王府只盼北平太平。”

夜幕降临时，酒楼内己坐满了觥筹交错的宾客。朱高煦却独坐角落，望着韦媛媛离去的方向发怔。突然，邻桌文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听说朝廷要对藩王动手了？”“燕王手握重兵，怕是。。。”他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而在锦绣阁后厨，张小小正指导厨师腌制新菜。秋霜匆匆跑来，鬓角沾着雪花：“小姐，有人往食材里投了巴豆！”张小小瞳孔骤缩，望着案上刚切好的羊肉，冷笑一声：“来得倒快。去请世子，就说。。。有老鼠坏了一锅汤，得想法子捉干净。”窗外，寒风卷起满地碎雪，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张小小蹲在仔细查看，灶台下零星散落着几粒巴豆碎屑，旁边还留着半枚沾着油渍的鞋印，纹路与寻常百姓家的布鞋不同，倒像是官宦人家奴仆所穿。她捏起碎屑放在鼻尖轻嗅，除了巴豆的辛味，竟还混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把今日所有出入后厨的人都叫来，一个不漏。”张小小起身拍了拍裙摆，目光扫过后厨众人。不多时，杂役、厨娘、采购小厮皆垂手而立，唯独负责采买的刘三迟迟未到。秋霜匆匆跑来：“小姐，刘三不见了！有人瞧见他往城西方向去了。”

张小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她事先调配的特殊粉末：“这种粉末遇水即化，却会在衣物上留下荧光痕迹。今日晨起我便让厨房洒了些在食材周围。”她转头吩咐暗卫，“去城西刘三的住处，重点查看他衣物上是否有荧光。”

同一时刻，应天府皇宫内，朱允炆盯着削藩策，眼中闪过狠厉。齐泰上前一步，袖中密报上“燕王府近日广结人脉”的字样刺得人眼疼：“皇太孙，燕王此举不得不防。”朱允炆将奏折重重拍在龙案上，烛火摇曳间，他脖颈青筋暴起：“命北平布政使暗中监视燕王府一举一动！我这就去见皇祖父。”

皇帝寝宫内，朱元璋斜倚在龙榻上，浑浊的双眼盯着跪在地上的朱允炆。案几上的削藩策被朱批改得密密麻麻，墨迹未干。“允炆啊，”朱元璋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却透着威严，“藩王势大，朕岂会不知？但你想过没有，若贸然削藩，逼反了各路藩王，这天下又要陷入何等动荡？”

朱允炆急得额头冒汗：“皇祖父，可燕王手握重兵，若是。。。”“住口！”朱元璋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的玉玺微微晃动，“当年朕打天下时，你西叔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经不起折腾！”他缓了缓语气，指了指窗外：“朕己下旨，不准藩王无故离开封地，这是第一步。待时机成熟，再徐徐图之。”

朱允炆咬了咬唇，低头应是。朱元璋叹了口气，招手让他近前，枯瘦的手抚上他的头：“允炆，想要做帝王，就要沉得住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你要牢记啊。”

回到东宫，朱允炆跪坐在书房，盯着朱元璋的对削藩旨意，眼中满是不甘。“徐徐图之。。。徐徐图之！”他猛地将竹简摔在地上，“等到燕王羽翼，还如何削藩？”身旁的亲信黄子澄低声劝道：“殿下，虽有旨意约束，但咱们仍可暗中布局。北平布政使那边，己传来消息，燕王府的酒楼。。。”

“不够！”朱允炆霍然起身，“派人去北平，告诉布政使，加大力度。若能抓到燕王府的把柄，孤定重重有赏！”他来回踱步，神色阴鸷，“皇祖父顾念亲情，孤可不能坐以待毙。”

再说北平城西，暗卫破门而入时，刘三正收拾着细软准备逃跑。他身上的衣摆处，果然泛着淡淡的荧光。“说，是谁指使你往食材里投巴豆的？”暗卫将他按在地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他咽喉。刘三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是。。。是北平布政使府上的管家，他说只要毁了锦绣阁，就能断了燕王府的财路。。。”

消息传回锦绣阁，张小小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将刘三的供词仔细收好，对前来禀报的暗卫道：“备马，我要去见王妃。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寒风呼啸，将她的话吹散在雪夜中，却吹不散她眼中坚定的光芒。

马蹄踏碎积雪，张小小匆匆赶到燕王府时，屋内己点起牛油巨烛。燕王妃斜倚在檀木榻上，手中的鎏金护甲轻轻叩击着茶盏，发出清脆声响。“可是有了眉目？”她抬眼望向神色凝重的张小小，目光如炬。

张小小展开刘三的供词，字字清晰：“是北平布政使府上的管家指使。想来他们是想借酒楼之事，断了咱们的财路，挫燕王府的威望。”她顿了顿，又将特殊粉末的发现详细禀明，“此人如此行事，背后恐怕不止是破坏酒楼这么简单。”

燕王妃微微颔首，指尖着案上朱元璋的密旨副本，冷笑一声：“陛下刚下旨约束藩王，这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传令下去，让暗卫密切监视布政使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应天府的书信往来。”她忽而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小小，你那锦绣阁，接下来可有打算？”

张小小胸有成竹，从袖中掏出一份新的菜单：“正好借此事造势。明日便广发请帖，邀请北平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我新创了‘太平宴’，以美食喻天下太平，既应景，也能借机表明燕王府的态度——我们只求安稳，无意争权。”

而在北平布政使府，管家接过密信，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燕王妃想以退为进？”他对着暗处的黑影吩咐，“去告诉刘三，让他咬定与燕王府有仇，自行投毒。若他敢吐露实情。。。”寒光一闪，管家手中把玩着匕首，“就送他去见阎王。”

第二日，锦绣阁门前车水马龙。张小小身着织金吉服，笑意盈盈地迎接宾客。朱高煦难得正装出席，目光却不时扫向人群，似在寻觅着什么。当韦媛媛在兄长陪同下踏入酒楼时，他竟紧张得打翻了茶盏，引得众人侧目。

酒过三巡，张小小端着新菜“瑞雪兆丰年”步入正厅。雪白的山药泥上点缀着红梅形状的果酱，宛如一幅冬日美景。“此菜寓意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她声音清亮，目光扫过席间众人，“也望各位大人与燕王府一道，守护北平百姓的安宁。”

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小小。布政使的管家混在小厮中，悄悄将一包粉末藏入袖中。这一次，他要让锦绣阁彻底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