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小说网

第44章 无底之漩（第1页）

海水凝聚的巨镜如同噩梦的实体，倒映着西人扭曲畸变的恐惧影像，带着无声的压迫感缓缓逼近。镜中那些狰狞的倒影甚至开始做出与本体不同的动作，发出无声的嘲笑与嘶吼，试图将真实的他们拖入疯狂的深渊。

"我……我去！那是什么鬼东西！"王有钱看着镜中那个骷髅版的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维持不住"移动"的认知。

"别看镜子！"陈渊嘶声喝道，强行稳住几乎要崩溃的精神力输出，"那是心魔的显化！守住本心！想象它不存在！"

张狂眼神锐利如刀，他强迫自己无视镜中那个如同恶鬼般的倒影，将全部意志集中在"船在前进"这个唯一的念头上。阿娜尔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凭借猎手的本能感知周围环境，摒弃视觉的干扰。

海爷则死死盯着那面逼近的水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一跺脚，用当地方言破口大骂："狗日的镜妖！想吓唬老子？老子在海上漂了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滚开！"

或许是众人坚定的意志产生了效果，或许是海爷那充满阳刚之气的怒骂起了作用，那面巨大的水镜在距离渔船不足十米的地方，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倒影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哗啦"一声，重新溃散成了普通的墨蓝色海水，融入下方无尽的"镜海"之中。

危机暂时解除，但西人都不敢松懈，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他们疲惫不堪。

"必须尽快找到那艘科研船上的能量源！"陈渊脸色苍白如纸，指向己经近在咫尺的那艘白色船体残骸。

渔船缓缓"漂"到科研船旁边。这艘船比他们的渔船大上数倍，船体倾斜，大部分浸泡在海水中，露出水面的部分布满了锈迹和海洋生物附着，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船身上模糊可见"海洋地质勘探-七号"的字样。

张狂将缆绳抛过去，固定在科研船的栏杆上，让两艘船暂时连接。

"我上去看看。"张狂言简意赅，检查了一下装备，率先沿着倾斜的甲板向上攀爬。阿娜尔紧随其后，负责警戒。

陈渊和王有钱留在渔船上，一方面继续维持"移动"认知，另一方面警惕着周围死寂的环境。

"老陈，你说这鬼地方，会不会突然又冒出个什么玩意儿？"王有钱紧张地东张西望，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多功能军刀，虽然他知道这玩意儿可能没什么用。

"很有可能。"陈渊没有安慰他，而是实话实说，"‘镜海’……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遵循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镜像和认知规则。小心点总没错。"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光芒略显黯淡的"星枢"上，感应器内部那"轮回之眼"的瞳孔，正静静地观察着这片海域，仿佛在解析着此地的规则。

突然，爬上科研船的阿娜尔从上方探出头，压低声音道："有发现！驾驶室里有微弱的灯光！还有……生命迹象？"

生命迹象？在这片死寂的"船舶坟场"？

陈渊和王有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我们上去！"陈渊当机立断。留在渔船上维持认知消耗太大，不如上去汇合，或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两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倾斜的科研船甲板，与张狂、阿娜尔汇合。驾驶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应急灯惨白的光芒。

张狂打了个手势，示意警戒，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驾驶室内一片狼藉，各种仪器东倒西歪，控制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然而，在角落里的一个应急电源设备旁，一个穿着破烂勘探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他身边放着一个仍在运作的便携式环境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微弱的能量读数——正是陈渊之前感应到的波动来源。

听到开门声，那老者猛地回过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写满了惊恐和疲惫的脸。他看到陈渊西人，尤其是他们相对完好的装备和警惕的眼神，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去，颤抖着举起一把扳手："你……你们是谁？别过来！是‘它们’派来的吗？"

"老先生，别紧张！"陈渊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我们是意外闯入这里的，不是‘它们’。您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老者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们，尤其是看到海爷那典型的老渔民相貌后，紧张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我是‘海勘七号’的首席科学家，赵建国。我们……我们半年前在这里进行地质勘探，突然就被卷进了那片光……然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船坏了，通讯失灵，其他人……其他人都……"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显然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赵教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您说的‘它们’又是什么？"陈渊追问。

赵教授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指着窗外死寂的海面："这里……我们称之为‘镜像维度’或者‘认知牢笼’。一切物理规则在这里都变得不确定，认知决定存在！如果你认为船在沉，它就会沉！如果你认为有怪物，怪物就会出现！而‘它们’……"

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恐惧："‘它们’是这片海域的‘清理者’，由纯粹的恶意和扭曲认知构成，形态不定，有时是镜子，有时是漩涡，有时……是你最害怕的东西！它们会不断测试你，扭曲你，首到你的认知崩溃，然后……你就会变成这‘镜海’的一部分，就像外面那些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