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郎说完,就埋下头去奋力地扫雪。无一郎早在哥哥和炭治郎聊天的时候,就仰起头去看天边的流云,有些云像是小熊,有些云又是小兔子的形状。被哥哥扫雪的大动静弄得回过神以后,他朝着旁边挠着脑袋的炭治郎笑了笑。
对于灶门炭治郎的出现,时透有一郎觉得宇智波启的目的完全是图穷匕见。
即便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强迫他们做出决定,但是无一郎本身就觉得去杀鬼这件事无所谓,就算是有他的阻拦也非常容易动摇。况且时至今日,他们两兄既然受到宇智波启的恩惠,那么等到后面,就算是不想上也得为了报答恩情而去战斗。
时透有一郎在心底为这件事感到闷闷不乐,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又脸色严肃地向宇智波启重申了一遍:“事先说好,无论如何,无一郎是绝对不会去做那种危险事情的。”
宇智波启的心情正好不错,因为随着时代的推进,令他感到熟悉的甜点又逐渐地变多起来,譬如说草莓蛋糕、猕猴桃奶油大福、椰蓉千层酥。有一郎提出意见的时候,他正拿着一罐番茄酱往面条里面挤——
这件事他是背着每天为他们煮饭的阿婆干的,因为松子婆婆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派人物,就算是做饭,她也很有一种古板的匠人精神,决不允许西洋来的东西玷污她的作品。
每回看见老师这样的动作,灶门炭治郎的心中总是能够充满一种震撼,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他如今也成为了宇智波启能够如此坦然的帮凶。为了不让松子婆婆发现这件事,每次吃完饭他都自告奋勇地去后厨洗碗。
“……是这样没错。”
宇智波启把番茄酱的瓶子放下,然后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搅拌面条,他看起来没有将有一郎的发难放在心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绝不逼着你们和恶鬼战斗。”
青年信誓旦旦的保证并没有打消时透有一郎的怀疑,他的疑心反而变得更重了——天底下绝对没有能够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还能上学的好事,如果有,也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落在他和无一郎的身上。
这个人既然愿意照顾他和弟弟,还这么从容不迫的样子,那么就意味着他绝对有着能够让他们两兄弟乖乖为他做事的办法——不然他们还真的能遇见做慈善的家伙不成?
他看了看双手合十说‘我要开动了’的宇智波启,又看了看旁边毫无防备之心的弟弟,他同样沉浸于今天的萝卜拌酱汁和乌冬面的美味里,像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可怜小羊。
这一刻,时透有一郎在心中对弟弟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但是你收留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那倒不是,我还做不到让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为了大人们的想法丢掉性命。”
——
灶门炭治郎就是宇智波启所寻找的那个具备打破现状的天命之人,他迟早要面对鬼舞辻无惨,虽然令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与他们根本战胜不了的怪物战斗,似乎和让孩子上战场杀人一样可笑,但是这的确是终结命运的无奈之举。
鬼舞辻无惨有鬼舞辻无惨的命运,继国缘一有继国缘一的命运。并不是强大的人就能够彻底消灭鬼,再强大的剑士也绝不可能与上天青睐的神之子媲美。
可就算强如缘一,他曾经认为自己是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而生,并且为此付出了行动,但是鬼王依旧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这就是上天所给予他的强运。
宇智波启无法杀死无惨,他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他要见证曾经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死亡,见证他最后一刻的宿命。
无数次转世之中,他收集了大量的写轮眼,这千百年来所积攒的瞳力能够令他毫无限制地使用左眼的瞳术。既然能够保证天命之子不会因此丢掉性命,那么就该速战速决,猎鬼之人早日完成自己的使命,那么余下的人就能够早日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宇智波启也能够脱离这个世界,他在这里绊住太久了,无比渴望结束这样无望的轮回。
在他对于灶门炭治郎的阶段性指导结束以后,一个名为宇髄天元的忍者也紧跟着上门拜访。
产屋敷是弟弟惟光的后代,在藤原赖真的两个嫡子接连死去以后,变成了他们这一支唯一的血脉。但是就算是得以继续延续下去,也因为上天的诅咒,惟光的后代也如同风中残烛一样久病缠身。
在继国缘一诞生之前,鬼杀队的人都从未知道呼吸法的存在,日轮刀对他们来说则是唯一能够与鬼对峙的凭证。宇智波启便在数百年前因为关于矿脉的问题,就已经和和鬼杀队有了接触。
虽然有着同样的目标,以及这样那样的关系,但是他平时几乎同弟弟的子嗣并不联系。
他去鬼杀队的基地里干什么呢?鬼舞辻无惨对他的纠缠如此深重,难道明晃晃地告诉他的兄弟,他正在他分外想要杀死的人的老家这里?
即便产屋敷的当主想要主动见他,宇智波启也很少同意见面。他们自觉做事隐秘,但在宇智波启看来也是漏洞百出,哪怕是隐也是如此。
鬼舞辻无惨至今还未找上门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鬼王全部心神在寻找彼岸花之上,消灭鬼杀队的任务派给属下,他本身其实并不将人类的威胁放在眼里。
但是这回宇智波启主动向鬼杀队的人展露了行踪,一个忍者找上门来,让这个人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些许的怀念。
“我想我的学生需要一把趁手的日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