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墨字跡在指尖晕成蓝雾,仿佛是那个充满未知与希望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他盯著那三个字,低低道:“你当年带回的鹏城画报,说高楼比梧桐山还高。”
堂屋陷入死寂。
程阳闻言,记得被爷爷没收烧掉的画报。
大伯为此挨了爷爷的批。
此刻天井积水映著阳光,像撒了满地的玻璃渣。
大伯像被抽了脊梁骨般坐了回去。
程阳趁机说道:“报纸写过,二线关今年四月才正式启用,现在澹水检查站晚上十点就换岗。”
虽然这话经不起问,但他才不管那么多。目的是为了给父母家人增加信心。
大伯看著二弟嘆道:“你没听阿雄的事吗?那地方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他因自己的遭遇,心里也有些担心,担心弟弟去了鹏城会有什么意外。
“我不怕。”程建军坚定地说道,“我想去试试,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他不想再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他渴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程建山看向老爹,说道,“我也想让我们家也成为万元户!”
父亲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万元户,那是一个多么遥远而又诱人的目標。
镇上,县里不少,甚至村里也有几户。
老大程建国当初也是这个想法,结果跟村里几人去了之后,丟了一辆自行车,人也差点被抓了,回来时伤得不轻。
程建山起身:“我同学说今晚涨潮,石湾滩涂的船隨时可以走。”
“不走东线!”大伯忽然抓起一边的水壶猛灌,喉结剧烈滚动,片刻后才道:“……我认识个人”。
他哑著嗓子:“走西线,如果顺利,天亮前能到湳头检查站。”
父亲愣住。
程阳这才发现大伯补丁下藏著道狰狞伤疤——从锁骨蜿蜒至心口,像条僵死的蜈蚣!
“当年画报……”大伯突然扯开衣襟,伤疤尽头是褪色的船锚纹身。“不是鹏城,是盐洲岛对岸。”
爷爷的烟锅停在半空,菸丝簌簌飘落。
这下,程建山明白了大哥当年去的地方是哪里!
程阳也明白了。
对岸!
大伯总说去的是鹏城!
他看了眼沉默的爷爷和老爸,也明白这件事只有爷爷知道。
程阳眼前的迷雾忽然浮现,进度50%。
(註:不是系统,一个小能力,偶尔用用,以写实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