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钰寡淡了脸色,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道:“臣,谨记……”
语气哀婉又透出无情,直让许玉臣蹙起了眉头。
不待他说些什么,莫钰先捂上了胸口,弱柳扶风般抖了几下。
他的嗓子干涩的发痛,仅仅说了几个字,就不受控地咳出声,先前还能忍耐一二,现在猛烈到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前俯后仰间扯到腿部,更是痛楚。
许玉臣眼见他蹙起秀气的眉毛,捂住胸口喘个不停,一时间慌了神,也顾不上欣赏半遮半掩的风光,急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
莫钰有意想抬起手自己喝,却发觉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只好就着许玉臣的手慢慢抿进了唇齿间。
“怎么会这样,风寒加重了?”
许玉臣一脸凝色,规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随手就将茶杯丢到了地上。
莫钰嗓间又痒又痛,说不出话,只得淡淡摇了个头。
就算是风寒,他也不能让太医看到他如今的样子。
莫钰坚决地想着。
可许玉臣生怕是他昨日伤了莫钰元气,朝门外喊了一声:“传太医!”
门外候着的如福一听这着急上火的语气,立刻应了一声,带着人马不停蹄去向太医院。
莫钰震惊地抬起头,拉着他的袖子,边咳着边哀求:“陛下,咳、臣不愿旁人看到臣的模样。”
许玉臣沉了眼色,指尖轻轻擦过娇嫩的肌肤,幽深道:“孤也不愿。”
可是……莫钰的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苍白如纸,连朱唇都没了血色,寡淡的像是白水。
他甩开莫钰葱白的指尖,脸色像是含了冰渣子,怀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颤抖嗓音,冷声道:“孤自有法子,爱卿不必挂心。”
他在害怕。
害怕莫钰会出事。
莫钰无力地垂下手,低下眼眸,沉闷道:“臣信陛下。”
细弱的声音恍如一记重锤,重重击向了许玉臣的心口。
他心塞得紧,就像是有什么超脱了他的掌握,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受控。
许玉臣的眉宇间涌上郁气,烦躁地冲门外喊:“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回陛下,如福公公已经去请了,很快就到。”
许玉臣压下一口气,转而望向莫钰时,又是方才冰冷的样子,居高临下,嘴里却说着安慰的话,格外违和。
“放心,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莫钰眼波流转间,扯着红肿残破的嘴唇笑了下:“臣相信。”
他有意示弱,再加上许玉臣的愧疚,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再是单纯的床上伴侣。
许玉臣以为他控制了莫钰,一笑一哭皆是由他心意,实际上莫钰才是背地推手,暗中掌控进展的人。
两相对视,暧昧气氛恰到好处,许玉臣率先移开了眼睛,心中似有擂鼓作响。
他故作深沉,出言讥讽:“呵,你不信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