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雷目光逐渐变得犀利起来:“迷天盟想要什么?”
关昭弟缓缓笑了出来。
“当然是重划地盘了。”
她可盯上东三北大街那块地很久了。
一个江湖帮派势力越大实力越强,组织内部就更是容易人员混杂,自关昭弟的哥哥关七出事闭关之后,迷天盟内群龙无首,底下每个人各怀鬼胎皆有自己的心思盘算,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比比皆是。
虽说现今已是由关昭弟力挽狂澜,暂且将迷天盟中涣散的人心强行按压了下去,但内部六位圣主却从来都不是一心同体,这也是此番谈判之行为何她只带了鹤颜发和朱小腰的原因。
就算不提她早就有了动手处理掉张纷燕和闵进的想法,且说那二人向来行事手段甚为肮脏,手底下人命亦是不少,杀人者人恒杀之,用那俩人的命换东三北大街的地,对关昭弟而言,简直是一场大大物超所值的意外之喜。
她甚至都有些想要敲锣打鼓奉上锦旗,诚心感谢那位为她处理了盟内毒瘤的不知名好心人士。
关昭弟此话一出,六分半堂等人的脸色霎时就都变得异常难看。
雷震雷面上阴云密布,沉声说道:“看来,关大姐此行前来并非真心想要谈判,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偌大的汴京城,或早或晚,总有重新洗牌的一天。”
关昭弟又笑了下,然后才接着说道,“那现下也只不过是提前了些日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雷大堂主。”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眼神甚为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立于雷震雷身后的雷损。
雷损面上的神色依然毫无波动,就好似没听到她一语双关的那句话,也没看到她饱含深意的那一眼。
他向来很懂忍耐,也很能忍耐。
在这波诡云谲杀机暗藏的汴京城中,一个人若是无法完全掌控住自己的情绪,那往往也就意味着距离死期已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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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幢幢,人影绰绰。
此间万籁俱寂,但余乘风掠掠之声。
花晚晚脚下云步飞渡随风而动,轻似浮烟一般,只在弹指间即已飘飘然落在了一棵枝干粗壮的梧桐树上。
恍若林间不经意落下了一片枯叶,静悄悄的,完全惊不起半分响动。
黑夜,是兔子最喜欢的捕猎时间。
花晚晚手中拿着闭合的扶光伞,百无聊赖的半倚靠在梧桐枝干上,听着不远处十里亭中那两头大老虎你来我往的一番对垒。
真是的,能动手就不要逼逼了嘛。
搞得兔还得傻兮兮蹲树上吹冷风。
看在兔这么敬业的份上,也不知道苏小刀能不能给她算上加班费呢。
某只兔子的这个问题,当即便可以立马得到解答了。
汴京城这盘棋局里,六分半堂与迷天盟两方势力中本就是内自相疑,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皆是各有所欲,难以求合。
既如此,那便是内外皆可使其分裂之。
棋布错峙,务使相仇。
此法当下既已收效显著,苏梦枕作为执棋之人,此时应当是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才是。
但苏梦枕却还是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