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搬回来后,每天五点五十,他们阳台都会固定刷新一个奇行种,长手长腿地在阳台摇来晃去。
平秋鹤:……
算了,还读心术。
京阳要是有读心术,哪还能跟自己这个心理天天骂他是狗的人和谐相处呢。
平秋鹤翻身起床,动作很轻——虽然他动作大也吵不醒还在睡梦里的李和上就是了。
毕竟前天上午京阳一大早摔了个杯子,叮呤咣啷兵荒马乱,平秋鹤从古怪的、但是已经完全不记得的梦里惊醒,带着一身浓重的起床气环顾四周的时候,李和上那张铺仍然一片死寂,显然被窝里的人有着婴儿般的睡眠。
自那以后,京阳早上就不在寝室里活动了。
北方的阳台多是封上的,他们学校也是,关上门窗之后完全就是个不大的牢子,难为京阳每天早上都去蹲。
平秋鹤推开阳台门,京阳正做到“左右开弓似射雕”,上半身缓缓旋了半圈,双臂伸展像拉开无形的弓——正好对准平秋鹤的方向。
“咻——啪。”京阳配音。
平秋鹤:。
这人醒来肯定还没洗脸,不然眼角怎么会有颗那么大的眼屎。
但平秋鹤当然不会提醒他,只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略一弯腰从京阳小臂下面钻过去,拐进洗漱间。
后颈忽然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像被人那么大的蚊子叮了一口。
平秋鹤停下脚步,幽幽回头看向那只姓京的大蚊子。
京阳又扭身,到另一边“左右开弓似射雕”去了,好像故意不让他看脸似的。
平秋鹤一般不动手,但此刻他真的很想用拖鞋狠狠踹京阳的屁股。
狗真的很烦,他在心里再次重申。
旋即他又想到,今天又是一周一度去给延毕表哥补课的日子,以及,被他家那条狗吸的日子。
平秋鹤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不怎么好,像是还没过世先提前给自己上个坟。
没什么生活的动力,平秋鹤洗漱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不少。往常他出来时,能看到京阳“调理脾胃需单举”,这人本来个子就高,单臂用力向上举的时候,给他一种要捅上天花板的错觉。
不过他们寝室层高比居民楼高不少,这确实也只能是平秋鹤的错觉。
但今天他拉开洗漱间的门,撞上了真正的奇行种。
“摇头摆尾祛心火……”视频里仙风道骨的老头说。
京阳扎着马步,弯腰用上半身向前画了个圆弧,阳台空间逼仄,他的头很有技术含量地熟练躲开障碍物,转向平秋鹤的方向。
平秋鹤略显嫌弃,加快脚步侧身要从他身后穿越过去,突然,京阳摆胯,向后一下就把他的去路挡了个严实。
平秋鹤:?
他毫不犹豫提膝,照着狗屁股就是一下!
……
李和上从他婴儿般的睡眠中醒来的时候,意外在隔壁床上铺看见了自家好兄弟京阳。
他头朝下趴着,好像活的不是很机灵。
李和上又探头向下,揉揉眼睛——他看见平秋鹤正端着京阳的杯子,手捏着细柄小勺搅和着什么不明液体。
李和上还有半个魂儿还在梦里,就连大惊起来,说话都含糊:“秋鹤你你你……把他药死了……”
平秋鹤循声抬头看他,没说不是,只问:“你想保研到哪个导师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