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望月楼的这些日子里,裴知晏的衣裳都是自己清洗晾晒,亲力亲为不容他人染指。
“好…”
沅沅见彩芝不愿意去便不勉强她,自己去老头爹的卧房里收拾。
小破孩儿只有捣乱是最在行的。
裴知晏忙完手头的事走进卧房里寻她,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让他以为遭了贼。
他的衣裳被翻的乱糟糟的,小家伙抱着他的袍子从衣服堆里钻了出来,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爹爹,你不穿肚兜羞羞!”
沅沅翻了老头爹的木柜,里面没有肚兜,彩芝说过大家都要穿肚兜的。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裴知晏把她从地上薅起来,收拾一地的狼藉。
他要是穿了肚兜那才是真的羞。
“我没有说胡话。”
沅沅跟在他身后帮着捡衣服,她是想帮忙收拾的,却越收拾越乱。
“女子穿需要穿,男子不需要穿。”
“为什么?”
“不知,自古都是这样的。”
裴知晏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没有钻研过这方面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身体结构不同。
他要带的东西不多,拿几件换洗的衣物就足够了。
翌日一早,裴知晏带着孩子出宫,小福子和彩芝也跟着贴身伺候。
沅沅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骑装,精简利落,额头上系着同色抹额,平添了几分英气。
“这样看确实和掌印大人有几分相似。”
彩芝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二人眉宇之间足有五分相像。
掌印:掌印大人生气了
裴知晏听清了她的话,垂眸看了眼坐在他胳膊上的孩子,或许是养久了确实有些相似。
软轿在宫外等着,彩芝和小福子带着孩子从东华门出去,两队人马在城郊汇合。
宫外自然是比宫里热闹,各路摊贩吆喝叫喊。
扛着糖葫芦的老伯手里拿着拨浪鼓,一边摇晃一边唱着悠长的小调。
沅沅掀开车帘看的新奇,路人也纷纷打量着这辆马车,后面跟着一众伪装成家丁的锦衣卫。
“我想吃那个。”
“姑娘你等着!”
小福子立马叫停车夫,掏了碎银子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
酸酸甜甜的山楂十分可口,沅沅拿着竹签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吃不了太酸的没勇气大口咬。
而裴知晏走的那条街道和她们截然相反,城中子民看到穿着蟒袍的掌印太监,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一路上景色萧条,商贩们个个垂头不语,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丢了命。
死气沉沉氛围十分压抑,裴知晏坐在马背上目光平淡的看向远方。
他并不觉得这些百姓可怜,这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当年大街小巷都是辱骂他阿姊和阿爹的恶言,甚至有孩童编了歌谣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