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要是真断了,科举路也就断了,爬着进考场的机会都没有。
唐氏也打累了,把扫帚放到一边,叉腰道:“听见了没?有本事就去找沈牧之寻仇,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才怪!”
沈牧之冷声道:“那姓刘的人家也是一样。”
唐氏:“…那怎么能一样,那是我给她说的婆家。我…”
她忽然痛苦地捂住嘴,说不下去。
沈牧之道:“闭嘴!”
唐氏伸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掌心的门牙,说话漏风:“唔,唔滴牙…”
谢欢颜心里暗爽不已。
她决定了,她要习武,嘴上骂人有什么爽的,能动手就别吵吵。
这场闹剧在沈牧之的强势介入下总算结束。
沈牧之当着所有人的面道:“谁若是让我听见一句关于欧阳家的闲话,别怪我心狠手辣打上门去!”
所有人噤若寒蝉。
沈牧之这样的外来户,没有任何根基的同时,也没有什么牵绊,发起狠来,真让人吃受不了。
村里人亲眼看见他能打到黑熊,那等闲十几个人都不会是他对手。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下,来自强者的威慑,比什么道德束缚都好用一百倍。
沈牧之把三百两银票交给谢欢颜,然后就沉默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谢欢颜以为会为今日的莽撞挨骂,但是欧阳氏却完全没有指责她。
欧阳氏对阿铎的行为是赞赏的,但是也有担忧。
她私下对谢欢颜道:“这个孩子,心底一片赤诚,但是我怕他行事偏激,会毁了前程。以后你多教教他,约束他的性子,引他走正途。”
她的这些话可谓苦口婆心,但是谢欢颜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诸如“毁了前程”“走正途”的话,总觉得替阿铎委屈。
“娘,阿铎现在也很好。”她不服气地道,“他护着我有什么过错?”
“不是说他错了,是希望他以后能更冷静处事。”欧阳氏道,“劲宝今日也被他拉着一起冲动,你嫂子只拉住了劲宝,没拉住他。你看,阿铎是很容易就能煽动和影响别人的孩子,长大之后必然背负更多,影响更大。”
谢欢颜承认欧阳氏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要是别人欺负她娘,她也得拼命。
欧阳氏又道:“娘也知道你今日的用意,虽然有冲动之嫌,但是也是眼下最好的法子。娇娇,你比娘更机敏果断。”
在那种突发情况下,能那么快做决定,这个女儿让她觉得骄傲。
谢欢颜道:“娘,我真的不想说亲,不怕落下泼辣名声;我更怕所嫁非人,被人磋磨。”
“娘知道。”欧阳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名声这东西是很重要,但是不值当为名声所累。娘已经想好了办法,你不必有负担。”
女儿做的任何事情,她都要全力替她收拾残局。
“给你爹带二百两银子,剩下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娘打算买些笔墨纸砚,”欧阳氏道,“免费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谢欢颜大惊:“娘,您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并不是免费就会少了麻烦,村里那些妇人,鸡毛蒜皮都能吵翻天,招惹她们,恐怕以后有无数矛盾。
欧阳氏道:“娘不是一时冲动。看看谢家那个不成器的,再看看娄世明,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娘觉得心痛。”
谢欢颜却道:“不,娘,您是为了我。您想着免费教那些孩子读书,他们就不能说我坏话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