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这样将它们彻底淘汰的话,未免会有一些因噎废食的嫌疑,”江衡这样认为,“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的糟粕才应该被直接扔掉,我们国家的传统服饰可是历史的瑰宝,人民群众智慧的结晶,绝对不能让它们断代失传。
否则,这将是我们全体陵山人民的共同损失。”
于是,江衡对传统陵山服饰的形制进行了改良,竭力促使它们与当今社会相适应。
宽袖改成窄袖,长裙改成短裙,系带改成钮扣,但保留了原有的传统工艺和纹样,这一系列的改良服饰,兼具传统服装的美学底蕴与现代服装的方便简练,成功地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风尚。
在某一次的演讲中,江衡就穿着自己设计的改良服饰—一月白色蔷薇暗纹的窄袖交领上衣,群青色中长褶裙,向人民群众宣扬着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一时间,这种风向潮流在江衡的引领之下风靡了整个陵山国,全国各地的服装厂都在马不停蹄地生产着这种新颖别致的产品。
这些改良服饰一被摆到百货商店的货架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一扫而空。
后来,江衡又以男式长袍为原型设计了一款改良风衣,在陵山国的时尚界中再次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陵山国的民众们,尤其是作为中坚力量的学生,都以穿着江衡设计的服装为荣,把它也当作与主旋律同频共振的体现
。就连远在慕花城“捞钱”的刘空山夫妇,也顺应着潮流各自买了一套最时兴的改良服饰,刘空山的是浅棕色风衣,黑色直筒裤,连启平则是大红牡丹对襟上衣,鲜红色金线镶边褶裙。
“知道吗?这些都是江衡的设计,”连启平轻轻地揉捏着那条红裙的裙摆,语气中颇有些洋洋自得,仿佛自己才是它们的设计者。
“知道……她,她可真是个有才华的人。”
“可惜啊,像她那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地学艺术,写个诗,作个画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来搞政治,政治只会害了她。”
“为,为什么?”刘空山诧异万分,实在感到难以理解。
“为什么?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连启平的话语诡谲而神秘,听得刘空山感觉自己如同身处云里雾里,“古往今来,能在政界站稳脚跟的,有几个是她那样的正人君子?归根到底,名利场上的主角还是我们这些小人。
我们无情无义无耻,但我们能笑到最后啊!”
刘空山怔怔地望着她,目光中流淌着泛滥成河的恐惧。
无论是谋略还是追求,连启平都要高出他不知多少倍。
刘空山不过是个追名逐利的投机分子,根本没有什么太过于高远的理想,他所渴望的无非是金钱与名望。
即便他也想得到更多的权力,但权力在他手上也不过只是一个谋求钱财名声的工具,难以物尽其用。
连启平不是这样,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野心家,一个可以为了权力抛弃亲情友情,出卖良心良知的疯子。
她的权欲,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被填满的无底洞,单纯的功名利禄在她眼中已经一文不值,她渴望的是权力与地位,是控制天下万民的能力,甚至于,是这个国家的所有权。
“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中间的细枝末节,全都可以直接舍弃。
我才不需要什么爱人,什么朋友,我只需要上位路上的垫脚石。”
连启平终究还是“眷恋”着自己的故乡,那些通过非正当途径获得的巨额财产已经被她换成了凌恒城中心地段的豪宅和保险柜里闪闪发光的金条。
他们是国家的“核心人物”,就连凌恒城的市长都要尽心竭力地去讨好他们,派上一批荷枪实弹的警察给他们的“行宫”当保安。
刘空山和连启平做下的这一系列无耻勾当,李昭旭竟然全不知晓,他们在外面鬼混了三个多月,到了1880年的五月末才返回中央。
“啊呀,可真是辛苦你们二位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刘,连二人自以为已经构建了一面坚不可摧的围墙,足以把自己的斑斑劣迹挡在外面,不让任何人知晓。
然而,那面看上去坚固无比的墙不过是用纸糊成的,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到了1880年6月16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响彻整个陵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