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3月,关押在地下室中的“张尚文集团”成员被下令转移到“条件更好”的地方,以显示新政府的宽容和仁慈。
“尽管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们也要宽宏大量地对待他们,要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残忍无情。”
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刻都在找机会给自己贴金。
他们一边压迫着人民群众,一边大声喊着心系百姓的口号,一边采用各种各样的残忍手段去折磨这些真正忠于李昭旭的同志,一边又装作自己有多么的仁慈善良。
这是根植在这些“政治家”们骨子里的痼疾,任凭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治愈。
“张尚文集团”的新去处,在中央政府后院的阁楼上,连启平等人曾被关押的地方。
阁楼上一共有六个房间,连启平当年居住的只是其中的一间。
现在,张尚文、江衡、王存真,赵思贤、高宇峥将会被分别关押在阁楼上的五个房间之中,其中的张尚文和江衡更是要再那里度过自己的余生。
阁楼的环境条件相当恶劣——那里从蒋经纬时期就一直闲置荒废着,他那些挑三拣四的手下根本就没人愿意住在那个“破地方”——
举架矮小,从棚顶到地板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身处于其中,人们会感到一种仿若黑云压城的压抑感。更兼年久失修,地板破败严重,各处的墙皮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和脱落。
所有的窗户都是北向的,即便是正午时分也透不进多少阳光,装潢相当简陋,每个房间里除了一张没人用过但是依然很破旧的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江衡被转移到阁楼里的第一天,连启平,就去看她了。
这还是江衡从昏迷中恢复意识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会面”,
连启平让门口站着岗的守卫打开门,随后,她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个遍布着灰尘的房间,
“江衡同志,别来无恙啊!”
江衡不愿理她,只是坐在床上,把身体转向墙角一侧“面壁思过”。
“连启平,你来干什么?”
“哎呀,我不过是想你了,特地来看看你,你生气什么?”
说着,连启平径自走进内屋,坐到江衡所在的那张床上,暧昧地紧贴着对方纤弱的躯体,轻轻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连启平,我说过,我们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江衡对连启平的出格行为感到相当厌烦,恨不得伸出手去把她推倒在地。
连启平并未理会江衡的冷言冷语,只是亲昵地靠在对方身上,滔滔不绝地开始叙旧:“江衡,你还记得当年在苍梧中学的时候吗,其他的同学都在排挤我,孤立我,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
“够了,”江衡冷冷地打断了连启平的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它作什么?”
“你不但不嫌弃我是个书呆子,还耐心地辅导我学习,你知道的,当时我又为自己一事无成,什么前途都没有,你一来,我就感觉自己的人生突然又有了希望……”
“是吗?但我在你的身上,可是看不到半点希望,连启平,你已经彻底不可救药了。”
“江衡,你说过,你会和我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我才不会认你这个背叛真理主义的无耻小人当朋友!”江衡愈加恼怒,索性一把将连启平推开,自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天大的错误都犯下了,你还好意思在假惺惺地装好人!”
“这些年来,我可一直都没有亏待你。”连房平依然不死心,她也随着江衡一起躺下,从对方的身后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后者拼命挣扎,从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却彻底剥夺了她的一切反抗能力。
“没有亏待我?那这些是什么?”说着,江衡强忍着疼痛,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看看吧,这都是你们这些伪君子们干的好事!”
连启平沉默半晌,她大抵是有几分心虚了,却很快又强词夺理道“唉,那都是叶泽霖他们的主意,并不是我的本心啊!
江衡,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在‘长风馆’开会的时候,叶泽霖本来是想把你们两个判成死刑的,是我一力劝说,拼命阻拦,才让他改变主意,把死刑改判成无期……”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