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终于看清楚她的众人心中也是一片惊涛骇浪在翻滚着,更是有人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惊呼出声,然后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无礼,顿时惨白着脸把头埋得更低。
好在新任伯爵小姐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无视了周围的人,只看着格雷格问道:“我收到信就立刻赶回来了,堂叔父还好吗?”
她的面容平静中透着担忧,似乎对于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堂叔父的身体状况很是担心,完全没有对自己即将继承一个贵族家族的激动与惊喜。
当然格雷格认为这位幸运的小姐能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新任戈尔登伯爵罢了。
戈尔登伯爵在给他的堂侄女写信的时候,已经病的起不了身,甚至无法亲自动笔,所以那封寄出去的信是由伯爵口述,请人代笔写的,而写信的虽然不是管家,他也是在场旁听了整封信件的内容的。
出于伯爵本人自身的一些考量,他并未在信里写明独子意外病逝需要堂侄女来继承家族和爵位这件事。
而是以一位病入膏肓的长辈的身份,表达了想在临终前见一见自己这位唯一堂侄女的想法,十分了解老主人的格雷格知道,戈尔登伯爵是想以此观察一下这位堂侄女的反应,好对她的品性有所了解,然后再等对方过来时,加以教导。
只可惜信件送出去没有多久,伯爵的身体情况再次恶化,他不得不放弃了原本徐徐图之的打算,提前递交了继承申请,在这位特蕾莎小姐还未到来之前就完成了爵位的更替手续。
因为伯爵很明白,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么在他离世,而特蕾莎又没有及时赶回来,戈尔登伯爵的家产很可能会被其他贵族侵吞,最终只给特蕾莎留下一个空有头衔而无财产的爵位空壳。
格雷格其实很理解伯爵的想法,在知道戈尔登家族只剩下一个女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家族的未来,同时的,也有很多人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就算有新的继承法让戈尔登家族免去了被收归国有的可能,但要从一个柔弱无依的孤女手中夺去这份家业,实在是有太多的办法了。
在此之前,格雷格也同样是这么想的,甚至作为管家,有不少人曾经私下联系过他,格雷格也却是心动过。
但在见到这位新任女伯爵后,格雷格就知道,柔弱估计和她完全扯不上关系。
“很遗憾,特蕾莎小姐,您的堂叔父于九天前已经投奔了主的怀抱。”
格雷格在对方震惊与悲痛的目光下继续说完后面的话:“而伯爵去世前,已经把戈尔登家族的一切都留给了您,所以如今您已经是新任的戈尔登伯爵了。”
对面的新任伯爵小姐上一秒还在为堂叔父的去世而悲痛,下一秒就因为格雷格后面的话而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什么?”
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格雷格理解的再次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末了还把原本的继承人,也就是特蕾莎的堂弟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不幸去世了的消息告诉了她。
“而我们的女王陛下修改了继承法,所以您现在就是新任戈尔登伯爵了。”
格雷格本以为自己解释完以后,特蕾莎会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想,不管是谁,突然被这么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中,都会忘乎所以吧?
但他只看到了完全没有任何喜悦表情的特蕾莎。
她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想去看看他们。”
慢了一拍,格雷格才反应过来她想看谁。
她的堂叔父和堂兄。
特蕾莎重新坐上马车,管家上了前面的驾驶座,引到车夫去墓地。
这个庄园连同周围一大片土地几百年来都是戈尔登家族的领地,戈尔登家族的成员死后也都会葬在庄园中教堂后面的墓地里。
特蕾莎站在两个相隔不远的墓碑前把下马车后在路边采下的野花放在墓碑前。
“很抱歉这次的见面如此仓促,下次我会带更好的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