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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处(第1页)

翰林院的墨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沈清砚已踏入了明珠公主府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靴底踏在光可鉴人的墨色金砖上。

庭院深深,气象肃穆。

从巍峨的照壁后,一直延伸到正殿高阶之下,乌压压的人影树立,公主府詹事秦伯、典簿、司库、护卫统领、内外各房管事、数百仆役……

在他脚步落定于主殿的瞬间,齐刷刷跪伏下去,额头触地。

“参见长史大人。”

青袍换红袍,案牍劳形已成昨日。

权力,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握在了他的掌心。

“起。”沈清砚的声音清越沉稳,带着新主官的分量,清晰地穿透了庭院的寂静。

冗长而繁琐的交接进行,卷宗、账册、舆图被次第捧上。

“此乃公主府历年收支总录,皆在此列。”白发苍苍的詹事秦伯双手奉上厚厚的一本,声音带着敬畏。

沈清砚指尖拂过烫金的“明珠府”封皮,翻开,满纸皆是令人屏息的庞大数字——岁禄万石,实封明州万户之赋,历年累积的奇珍异宝,其富庶远超一个亲王府邸,也远超他想象。

“此乃明州封地舆图并近年州志、赋税簿册等诸事纪要。”典簿的声音紧随其后。

沈清砚的目光落在展开的明州地形图上,一个州府的命脉,此刻便握在他手中。

他无需亲临,只需在这京城的府邸内运筹帷幄,一道道加盖公主府印鉴的文书发往东南,便能决定千里之外万民生计,一地兴衰,这就是权利。

入府,耐心处理这些账册,殿内只余下纸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沈清砚合上最后一本账册,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秦伯,状似随意地问道:“殿下平日可常居府中?”

秦伯躬身,答得谨慎:“回长史大人,殿下多数时日居于宫中雪晗殿,陪伴贵妃娘娘,公主府建制虽备,殿下仅偶来散心或处理些私务,极少留宿,府中一应事务,素由老奴等依例而行。”

沈清砚颔首,目光再次落回那本记录了惊人财富,却鲜少有大额靡费支出的账册上。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他拿起几份文书,起身道:“备车,入宫面见殿下,明州之事,刻不容缓。”

雪晗殿内,宁令仪倚在窗边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篮中一只雪兔柔软的长耳,那对红宝石般的眼睛懵懂地望着她,带来一丝难得的宁静。

听闻沈清砚求见,她挥退了宫人,只留绿翘在侧。

探花郎今天才上任,就这么着急见她,必然有要紧事。

沈清砚行礼后,将带来的卷宗奉上,开门见山:“殿下,臣已初步梳理府中及明州封地事宜,明州去岁遭风灾,今夏又有小涝,民生疲敝,臣观赋税册仍循旧例,百姓负担颇重。”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而坚定,“臣斗胆,恳请殿下恩准,削减明州封地税赋五成,为期三年。”

宁令仪逗弄兔子的手指一顿,抬眼看他,带着明显的诧异:“减税?沈长史,旁人做封地之主,恨不能掘地三尺,多收些钱财以供享乐。你倒好,上任第一把火,就要烧掉本宫五成进项?说说,打的什么主意?”

她语气带着探究,却并无怒意,只想听听这探花郎怎么说。

毕竟这探花郎是自己选的,总要给一些机会。

沈清砚迎着她的目光,翻开带来的公主府总账册,指尖点在一行行记录上:“殿下请看,公主府中内库积存如山,历年赏赐、封地赋税所得,十之八九,全都原封未动。”

他目光扫过宁令仪身上素雅的常服和她逗弄的雪兔,“殿下日常用度,除却马匹养护、寻常衣物及宫中人情往来,几无大额靡费,殿下。。。”

他抬眼,目光灼灼,“钱财于殿下,不过是库房中冰冷的数字,堆积如山,亦属无用。”

他语气转为深沉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说服力:“然人心,于殿下却是无价之宝。明州乃殿下食邑实封之地,是陛下予殿下的根基。减税五成,于明州数十万生民,却是活命之资,此策若行,明州万民必感念殿下活命之恩。”

“人心所向,便是殿下未来最坚实的倚仗,此所谓,散无用之财,收无价之心。”

殿内一片寂静。

阳光透过窗棂,在沈清砚清隽的侧脸上跳跃。

宁令仪看着他,目光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变得复杂,最终沉淀为一种深沉的触动。

她想起了父皇的话——“看清北朔”,“等着转机”。也想起了母妃的谋划——“借力打力”。

沈清砚此议,不仅是善政,更是为她积蓄民心根基,他甫一上任,就敢于直言跟她说这些,这份担当和才干,远胜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她果然没看错人。

探花郎,果然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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