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心里忐忑,随着苏月一起看向窗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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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舲随着香梨前往福宁宫,像是以前读书时逃课去玩游戏,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一样紧张。
香梨说是赵德妃请她去吃茶,她当然不会相信。
毕竟苏月投靠了赵德妃,前脚两人起争执,后脚就被赵德妃叫了来。
江舲猜赵德妃要替苏月出头教训她,后宫也非赵德妃一家独大。原书中赵德妃她们都是宫斗高手,更不会在明面上直接打打杀杀。
至于赵德妃要如何做,江舲就无从得知,暗戳戳做好了打算。
若是见机不对,她就使出杀手锏:滑跪求饶!
到了赵德妃起居的暖阁,她身着月白织金半臂常服,头发松松挽就,薄施脂粉,浑身上下只戴了两只圆润的珍珠耳坠,歇倚在罗汉塌上,一派雍容华贵的姿态。
江舲屈膝见礼,双腿僵硬得像是木棍,硬生生戳下,声音发紧道:“德妃娘娘。”
“江才人来了,坐吧。”赵德妃颔首,坐起身,示意江舲坐在身边。
黄嬷嬷送了茶水上来,赵德妃吃了一口,道:“这是今年新窖的新茶,说是里面有荷叶的香气,我反正吃不出来,江才人且试试看,可能尝得出荷叶香。”
江舲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在焦虑中,更是什么滋味都吃不出来,老实回道:“我也吃不出有荷叶香。”
赵德妃打量着江舲,她笑了一声,手上拿着茶碗盖,闲闲道:“先前苏才人来了,说江才人听到是我给她的贡品葡萄,江才人就将葡萄扔了。我给的墨菊,江才人以为她眼皮子浅,故意掐了墨菊解气。江才人对我百般不满,嫉妒我得宠。”
江舲听得呆滞在那里,苏月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她确实扔过葡萄,但她压根就没看到过墨菊!
至于诬陷她嫉妒赵德妃的话,她更是百口莫辩。毕竟说过的话留不下痕迹,只要有证人即可。
阿箬与芳荷得了不少苏月的好处,要是她们出来作证,就坐实了她嫉妒赵德妃之事。
“德妃娘娘,我没有,真没有。。。。。。”江舲手心冒汗,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虽然她在否认,看上去倒似真做了亏心事一般。
“江才人别急,你既说没有,便没有。”
赵德妃笑了声,并未再提此事,只指着茶道:“吃茶吃茶。”
江舲哦了声,端起茶碗猛地吃了几口。茶水下肚,她终于松弛了些,后背又开始发寒。
若是茶中有毒呢?
赵德妃道:“江才人平时不喜出来走动,趁着京城难得的秋日,若没事的话,多来福宁宫坐坐,一道吃茶赏花。底下的人多杂乱,有时难免捧高踩低,要是有人糊弄了你去,你自来告诉我就是。”
对着赵德妃的和善,江舲脑子已经彻底转不过弯,愣愣点头道了声好。
赵德妃说起了天气等闲话,江舲不时下意识接一句,然后再低头一个劲吃茶。
江舲一碗茶很快见底,赵德妃放下尙余下大半碗的茶水,笑道:“时辰不早,阿珏要下学了,他淘气得很,你喜静,我就不虚留你了。黄嬷嬷,你取一罐新送来的龙凤团茶,让江才人带回去吃。”
听到能走人,江舲暗自松口气,赶忙起身道谢,阿箬接了茶,离开福宁宫。
太阳坠落在天际,傍晚凉爽的秋风,吹散了紧张,只她依然一脸懵。
赵德妃开诚布公道明苏月所言,听上去像是在质问,最后只得她一句毫无说服力的否认,便不再多提。更未过问她们两人究竟有何矛盾,为何苏月会那般做。
走一趟福宁宫,赵德妃仿佛真只是请她吃茶一样。
可她在原书中本是背景板,在赵德妃的寿宴上,她们甚至未曾单独说过话,两人并未有吃茶的交情。
赵德妃是宫斗高手,江舲深信,她并不会无的放矢。
可惜,以江舲的脑子,对赵德妃的用意,真真是半点都捉摸不透。
回到撷芳阁,江舲累得一头倒在榻上,芳荷抱着匣子进来:“苏才人说才人喜欢墨菊,将墨菊送来给才人。”
江舲听到墨菊,霎时弹坐起身,看到匣子中碗口大小,深紫色的墨菊,眼都直了。
她何时说过喜欢墨菊了?
且墨菊本是种在花盆中欣赏,苏月将墨菊摘下来送给她,又是使的何种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