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荷跟着道:“奴婢见阿箬在吃葡萄,奴婢也想吃。葡萄本就没几颗,三人分着吃,很快就吃完了一串。才人向来宽厚,求才人饶了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匆忙对口供,一听就漏洞百出。不过,要不是江舲亲眼所见,估计也就被她们糊弄了过去。
阿箬与雪雁一并从苏月那边过来,而且是趁着她平时午歇的时辰。
要是此事与苏月无关,她不会在午后,让雪雁来办这趟差使。午后苏月也要歇息,阿箬不会在这个时候前去串门。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月将阿箬叫了去,给了她与芳荷葡萄。
江舲生气了,很想气势十足叫掌嘴。可惜两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是她们不听,她亲自动手,一没气势,二她没打过人,业务生疏。
究竟要如何处置两人,江舲一时被难住了。
要把两人赶走,江舲必须去找掌管宫务的林贵妃。重新换人来,也不一定会老实。说不定林贵妃得知后,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你们在撒谎!”江舲懊恼不已,质问道:“苏才人究竟让你们做什么事?”
“冤枉啊,苏才人没让奴婢做什么。”阿箬急了,赶紧道。
芳荷跟着否认,“苏才人心善,可怜撷芳阁日子过得清苦,赏赐了奴婢们些吃食。”
“你们在宫中这些年,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你们,蠢成这样,还想着升官发财。”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江舲也就不再多问,威胁道:“我安稳无事,你们才会平安。要是我出了事,你们是我身边的宫女,首先遭殃的就是你们。更别想着能侥幸逃脱,因为,你们会被灭口!”
两人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江舲头疼不已,不想再见到她们,葡萄更是碍眼,挥手道:“拿走拿走!”
至于她们可会去给苏月通风报信,江舲不管了,何况,她也管不住。
以苏月的聪明,她们连她都瞒不住,两人的反应稍微不对劲,都能被看穿。
江舲紧张兮兮地提防了十余日,一切都安然无恙,方逐渐松弛下来。
雨后天气晴朗,中秋即将来临,宫中开始布置节庆,到处都摆着菊花。
撷芳阁轮不到名贵的菊花,尙寝局司苑司送来了几盆常见的金菊,在墙角稀稀拉拉开着。
幸好,正屋前巴掌大的花圃中,小野菊热烈怒放。一颗碗口粗的桂花,估计不日便会花香满园。
日子无聊透顶,江舲不去御花园人群扎堆之地,便时常沿着花圃走动赏花。
“再过两天就会开了。”江舲拉下树枝,看着上头缀满米粒大的花苞,心头美滋滋。
桂花香气馥郁,到时她摘些下来,放在陈茶中增添滋味。
“江妹妹。”苏月从西跨院出来,笑吟吟唤了一声。
江舲听到与桂花蜜一样甜腻的喊声,手禁不住一抖,枝条刷地弹了回去。
一些时日没见,苏月比以前丰盈了些,肌肤在太阳底下吹弹可破,脸颊的梨涡仿佛装满了太阳,令她熠熠生辉。
看来,苏月的日子过得很好,整个人已脱胎换骨。
“江妹妹在赏花呢。”苏月笑着走了过来,说道。
端瞧苏月的神色,仿佛一切无事发生。江舲不清楚她尚不知情,还是城府太深,谈笑间让人灰飞烟灭。
江舲赶忙稳住神,轻点头说了声是。
“御花园的花开得才好,宫中的姐妹们都喜欢去逛一圈,只从不见江妹妹。”
苏月眼眸在江舲脸上来回打转,用帕子掩面,咯咯笑起来:“先前我还在德妃娘娘说道,江妹妹这性子,我以为是喜欢清净。到如今看来,江妹妹这是大智若愚呢。”
对苏月的话中有话,江舲着实不知该如何以对,敷衍应和了句:“哪里哪里。”
“瞧那几盆金菊,若不是种在盆中,还以为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呢。”
苏月纤纤玉指指向墙角,嫌弃了几句,语气一转,叹道:“我得了几盆金贵的墨菊,可惜再也不敢送来给江妹妹。”
“啊哦!”
江舲暗暗哀嚎一声,苏月这是已经知晓阿箬芳荷之事,来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