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你这就折煞我了,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这得谢咱们夫人!”
李绍荣咧嘴一笑,看向萧砚的方向。
“若不是夫人的工坊造出的精铁,就凭王师傅那帮老顽固,在铁官府琢磨八百年也琢磨不出这么好的神兵利器。”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赞叹的声音。
姜晚一直站在校场入口的阴影里,并未上前打扰。现在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却不幸被眼尖的李绍荣看见了个正着。
“嘿!你瞧,说夫人夫人到!”
姜晚身形一滞。
校场霎时一静,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方才还喧闹的老兵们此刻都屏息静立。
“多谢夫人赐刀!”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军中号令,数十名兵卒单膝跪地,齐刷刷行礼,粗犷的嗓音响彻校场。
“谢夫人赐刀!”
一阵阵响亮的道谢声倒让姜晚耳根微红,这些将士们真挚谢意让她颇为心虚。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系统任务,为了她自己回家的私心。
而这些将士的感激,却是发自肺腑,源自真心,让她心口发闷,无所适从。
姜晚转过身,缓步走进校场,余光瞥见萧砚也望向这边:
“不必多礼,这是我分内之事。”
“夫人太谦虚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激动地抹了把泪,喊了一声,“当年要是有这么好的刀,咱们早就能将胡狗杀个干净,老将军也不会……”
这声音在触及某个名字时猛然顿住。
人群唰地噤声,听不到丝毫杂音,方才还大大咧咧的老兵们此刻成了石头,像是被瞬间被抽走精气。
死寂在其中蔓延。
姜晚看见老兵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有几个甚至悄悄抹了把脸。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萧砚。
阳光落在他的衣袍上,将腰间玄玉牌照得熠熠生辉。
萧砚看不出情绪,只是姜晚察觉到,方才的松弛早已从他身上消失。他随手抽出一名兵卒的佩刀,寒光映照在冷峻的侧脸上。
萧砚开口:“确实是把好刀。”
他抬眸,目光如潭水般幽深,而最底处,姜晚能看到深藏其中的火种。
“好刀,便要用到正处。”
“都听见没?今日加练两个时辰!”李绍荣打破了可怕的沉默,他挥舞着手臂像驱赶牛羊一样,将士兵们重新赶往演武台,“别辜负了夫人的好刀!”
这次,校场上既无哀嚎,也无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