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定,远远地对视了一眼,互嗤了一声,又各自扭过头去了。
阮衿衿则走到安静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确定人只是晕了,彻底放了心。
安静虽是判了主,可她到底不想闹出人命来,娘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说打杀了下人会徒增业障,她虽不信神佛,可却听信娘的话,娘不喜她不做便是。
这春华院又静了下去。
阮衿衿其实有时候会觉得不会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瞧瞧现在,大家都不用说话,也不会继续烦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未知发生的感觉,她们也该体会体会。
如春得钱姨娘的命,又去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给阮衿衿,她也没推拒,一直站在这院里也怪累的。
等了好一会儿,安宁终于回来了,只是身后还多了一个人。
阮青城。
白若瑾和钱姨娘看见阮青城过来的那一刻眼睛双双瑟缩了片刻。
这冤家,怎的是去请的阮青城老爷?
这次还是钱姨娘的动作快些,立刻迎到他面前,柔声行礼。
“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白若瑾也赶紧克制住心中的慌乱,赶紧起身冲着阮青城见了礼。
她是真没想到阮衿衿竟真能做得出直接去寻了姐夫,这小侄女从前也不是什么爱告状的性子啊?
“我要是再不过来,你们岂不是要继续为难衿衿了?”
阮青城沉着脸,语气不快,方才安宁去寻他,将今日的事儿都给他说了。
这两人,一个姨母一个姨娘,按年纪来说都算得上衿衿的长辈了,竟还偏偏把她带来这里为难,也不知是真蠢还是装蠢。
生怕女儿再受什么委屈,他风风火火地便直冲春华院来了。
“老爷您这说的什么话,妾身何曾与衿衿有过为难?”
阮青城自知这话不假,多年来钱姨娘一直是温婉和顺的性子,对大女儿也是恭顺关心,未曾有过半分的争执。
于是他将目光转到了白若瑾身上。
这位亡妻的妹妹仗着自己偏爱夫人,便也惯是作威作福,稍有不顺轻则摔东西重则打骂下人,若非白氏总替她说好话拦着,这个家她是绝待不下去的。
可如今白氏已逝,她竟然还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看来不好好责罚一次,她是不会长记性了的。
阮青城决定今日一定要给她一个顶顶的教训。
“白若瑾,你若是不能安分守己,便自行离去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惊到了,没想到老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从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从来不会对白若瑾真说什么重话,从前的过错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今日却要……赶她出府?
白若瑾顿时不淡定了,三两步冲上前去,对着阮青城便是一通哭闹。
“姐夫!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姐姐刚走不到一月,你便开始想办法将我赶出去了!你可还记得你对我姐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