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城又重新端起了自己的碗筷,不敢与女儿对视。
“容爹爹再好好想想,先吃饭,吃饭。”
无功而返,阮衿衿不免有些失落,她还真没自己给人送过谢礼,从前都是母亲替她操心这些琐事,如今自己面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爹爹也还要再想想,那自己也花些时间好好想想才是。
回清风苑的时候,路过小佛堂,阮衿衿闻到里头一阵阵飘来的檀香,驻足了片刻。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
“小姐不进去吗?”安宁好奇地问。
阮衿衿摇了摇头,她今日也没什么理由需要进去,还是不打扰的好。
正隐匿在小佛堂窗外那棵大树上的黑衣人蹲在树杈上,托着脸,对着小佛堂里正在诵经的人嬉笑着问了一句。
不过用的是内力传音,旁人听不到。
“主子,阮大小姐这算不算过门不入?”
圆迟本是紧闭的眸子瞬间睁开,越过窗口扫向了那棵大树上,目光如同一把凌厉的尖刀,光是一眼便让人通体生寒。
“庄术,你若是嫌嘴没用,我不介意帮你割下来喂狗。”
“嘿嘿,属下知错。”
可树上的庄术竟厚脸皮至此,爽快认错,却嬉皮笑脸地听起来实在不像真的悔过。
“滚。”
圆迟彻底冷了脸,一个字便将人赶走。
“得嘞,属下告退。”
庄术识时务地赶紧消失在了窗外,他也怕自己若再待下去,主子是真的会让他没了嘴。
夜幕降临,就连风声也变得清冷,万物静谧之时,却有一道素白的倩丽身影游走在林园深处,像极了一颗孤寂的游魂。
阮衿衿实在睡不着,只好半夜里出来走走,吹着微凉的风,才觉得心里的痛有地儿释放。
可刚绕过廊角,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一直不见有人出来。
阮衿衿立刻警惕起来,却仍记着不敢发出声音。
她今晚知象自己走走,就连安宁都没带着,这会儿只能瞪大了眼睛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大着胆子慢慢地挪步往那边靠,两只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裙摆,方便随时逃跑。
没等她再靠近,一片枝丫后闪出一片黑影,她被吓得连连退了几步,一时不察踩到了裙摆狠狠摔了下去。
阮衿衿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等着摔下去的疼痛来袭。
可下一瞬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必然会摔倒的姿势收了回来,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这个怀抱里。
她半睁开一只眼睛,就见一张清俊朗逸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是圆迟。
也不知他动作怎么这样快,又哪来的力气,不过一只臂膀就稳稳地接住了自己,手臂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了皮肤上,阮衿衿觉得自己的背有些发烫。
“没事儿吧?”圆迟见她愣着不语,还以为摔到哪儿了,忙关心道。
阮衿衿这才回神,忙从圆迟的臂弯里挣扎出来自己站定,垂着头不敢再看他。
“没,没事儿。”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两鬓的头发,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补充了一句,“方才……多谢。”
圆迟见她此刻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眼神闪躲,小脸直到耳廓全都是红扑扑的,这样子真是让人恨不得……
恨不得,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