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日的下午,门冬在宿舍里练习画人物线稿。他画画一向心无旁骛,这次画完后,却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画了杜承毅的脸!他当即将纸翻转过来,使得空白的背面朝上。他捂着纸张,朝四周看了两眼,才想起,室友若是发现,也只会以为他在画一张普通的人像画。他们并不认识杜承毅。想到这儿,门冬稍稍放缓了心神。但他还是慌张地将纸揉成团,脸色涨红地把它塞进了抽屉里。
七月初,门冬放暑假了。
门启盛问他:“暑假还去找你那朋友玩吗?”
门冬有些心虚。他含混地说:“嗯,应该吧。”
“冬儿……”门启盛缓声问,“你的腿,是不是,比以前好些了?”
闻言,门冬愣了一下。他瞟了眼门爸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好像是的。”
“哦,那就好。”门启盛道,“那就好。”
门冬转移话题,说:“爸爸,暑假期间,您是不是要提早去上班啊?”
门启盛说:“是啊,比以前早一个小时,不过,每个月工资会多一点。”
门冬问:“那您是等会儿就要出去了吗?”
“嗯。”
“您还没吃早饭呢。”
“蒸两个馒头呗,很快的。”门启盛坐在门冬的床边,掖掖被角,笑道,“一放假就睡得天昏地暗。你也起了吧,跟我一块儿吃早饭。”
“好。”门冬掀了被子,起了床。
吃完早餐,门启盛出了门。
门冬接到杜承毅的电话,那头道:“我现在来接你。”
门冬说:“可以的。”
半小时过后,门冬的家门被敲响了。门冬打开门,看见杜承毅时,惊了一瞬:“您!您怎么来我家里了啊!”他仓惶地偏头瞧了瞧四周,没发现邻居,松了一口气。他低声道:“您进来吧。”
杜承毅走进屋里。他慢慢地打量还不够他家里餐厅一般大面积的门冬家的整个客厅。杜承毅的目光淡淡,但门冬这会儿联想到对方的家,对比之下,感到有些窘促。他挪着脚步走到沙发旁,伸出食指,指了指,问:“您要坐一会儿吗?”
“不用。”杜承毅说,“去你卧室。”
门冬应了句,慢吞吞地带着杜承毅走进他的卧室。门冬的卧室很小,摆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一架画板、一个衣柜后,剩下的空间只刚好够人在这几个对象间来回走动。杜承毅看了会儿,并没有说什么。他坐到门冬的床上,而后伸手,一手拽过门冬,一手就势将人揽抱住。
站在一旁的门冬猝不及防地被揽着腰背,禁锢在了杜承毅怀里。杜承毅坐在床边,比他矮了一个头。
两人动作间,木板床发出了几声“咯吱”声。门冬听到了,脸上有点臊。
两人的脸凑得近,杜承毅仰着头,近距离地凝视门冬的脸。门冬抿着嘴,眼睫毛颤了颤。对视不过两秒,杜承毅扣住门冬的后脑勺,开始与人接吻。
少顷,杜承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杜承毅置若罔闻,仍箍着门冬,呼吸粗重地嘬吻门冬的舌头。
手机铃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门冬似乎听见自己兜里的手机也开始震动。他稍稍挣了挣,还没等到杜承毅放开他,便听到他的卧室的门被骤然打开,然后,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却戛然而止的声音。
“冬……?!”
门启盛就职的洗浴城离家不远,步行只需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刚走到洗浴城门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工牌忘带了。他们上下班都需要用工牌打卡,若是漏打卡了,必须要到经理处报备。门启盛看了看时间,发现来回一趟还来得及,于是当即调头往家走。
坐在轿车副驾驶的刘守宗在处理手头上的公事。
突然,他瞥见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拐进门冬家的小道。他无意识地抬眼望了一眼,只觉得那个背影莫名有些眼熟。他跟门启盛接触不多,当下还没有立时反应过来。他收回眼神,正打算继续处理公务时,才陡然想起那是门冬的父亲!
而此时,他已经看不见门启盛的身影了。
刘守宗想起,他老板亲自去了门冬家里,两人万一在里头……他立刻给杜承毅致电,却是无人接听。他又赶忙给门冬打了电话,却也是等了良晌没等到门冬接起来。他不好贸然闯进去,这会儿怕也是赶不上拦住门启盛,于是只希望两人能及时察觉到门冬父亲进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