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年颇为无奈,只好费力搬开柳廷则,缩去角落,抱住膝盖,默默捱着体内蛊虫的撕咬,等待这一波情-欲过去。
结果这一等,他受不住发饿和蛊虫的双重折磨,也晕睡了过去,待到再苏醒的时候,牢房又空了。
看来,柳廷则被人带走了。
他倒是不担心裴千峰会对他们下死手,毕竟如今事态不甚明朗,他们暂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只不过…
他腹中空饿得实在发慌。
裴玄忌不在他身边时,他的心疾便会时常发作,他迫切地想要用食物填满自己,然而牢房太黑了,连盏油灯都没有,分不清此刻究竟是黑夜还是白日,亦没有人给他送过饭,周遭安静到可怕,只能隐约听到老鼠虫子吱吱呀呀爬过的声音,喊话喊了很久也只有回音整座牢房空空荡荡,好像只有他一人。
然而,就在云知年饿到头晕目眩腹中挛痛之际,牢房外的甬道中,传来了灯火以及食物的香气。
云知年强撑起身子。
明晃的烛火只是亮了一瞬,就很快被人吹灭。
黑暗中,人影渐渐向他走近。
“公公。”
姚越的声音在幽黑的牢房中缓缓回响,“想不想吃东西?”
“你已经被关了大半日,该是饿坏了罢,更何况,不吃东西,你是捱不过心疾的。”
原来,姚越早觉察出,云知年异于常人的心疾。
他提来的食盒中,装满了云知年平常惯常爱吃的烤饼酥点,应当还热着,热气混合着食物香味在逼仄的牢房中缓慢发散。
云知年瞪圆了眼,喉头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为什么是你?”
“阿…阿忌呢?”
他抬手捂住痉挛不止的小腹,喘着气问道。
“啧,真不乖。在我面前,还只想着那个裴三。”
姚越摇摇头,他用指尖捻起一块烤饼,拿到云知年近前晃了晃。
云知年控制不住般地向前扑了下。
姚越却在这时收回手,将烤饼一点点捻碎,扔到地上。
香味愈浓溢。
姚越的声音在黑暗中蛊惑着他,“吃罢,公公,否则,你会被心疾折磨死的。”
云知年低低哭鸣一声,趴在地上,捡起饼渣,囫囵着往口中塞。
姚越好像爱上了这种方式。
这次他又拿起一块饼捏碎,摊在手心去喂云知年。
当云知年柔软的舌尖触到他手掌的一刹,姚越的嘴角不自禁地浮出古怪的笑容,他抬起另一只手,摸着云知年的脑袋,揪起他的长发盘旋在指尖玩弄,像是在把玩一只乖巧的宠物。
可在喂完两块饼后,他忽然止住动作,抱起食盒,转身欲走。
云知年也随着他的动作追出两步,迷茫地眨着湿红的眼,呼吸发重。
姚越明白,云知年已然发了情。
毕竟云知年体内的蛊虫是以他的口口同江寒祁的鲜血饲养而成的,等同于说,云知年的体内…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勾出云知年的蛊虫。
痛苦让云知年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他大抵是半失去了意识,只近乎在凭借本能地扯住姚越的袖口不放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