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想跑,可压在身上的力道让他挣脱不得,又上来几人把他嘴捂着,头上套了黑罩子一路拖行出去。
廿七被带到一处偏僻的黑屋子里,头套摘下时,他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孟宝。
他来不及在意此地是何处,扑过去叫唤,两行长泪落在孟宝死不瞑目的脸上:“孟宝!孟宝……你醒醒。”
孟宝身上伤痕无数,最致命的伤是心口处,有好几道,那插着一把短刀,昭示着生前被严刑拷打过。
廿七凶着眼,拔下短刀,鲜血喷在他手上,已是冰凉。
“我要杀了你们,为孟宝报仇!”刀尖还未刺进对方就从他手中脱落,被一个反手压制在地上。
“你只要说出济河瓦子背后那个人是谁,我就放了你。”
“呸!”廿七啐了一口,“来啊!有本事你也杀了我,你爷爷我还没怕过呢!”
“那就,如你所愿。”
刀尖落下,廿七追他的孟宝兄弟去了。
夜褪去,晨光升起。庐陵外城的热闹伴随杂卖吆喝接踵而至。小贩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一路唱卖。
“时新果疏欸,都来瞧一趟,最消暑,才下肚,保管通身皆清凉……”
“铜镜磨,磨铜镜,过我手,您放心,磨后好似见底水,比过天边月儿清……”
“饮子,解暑可口的饮子~”
“我这也是饮子,香饮子,客官来一碗?”
徐遗闲逛到一书摊前随意淘着,看见一本很眼熟的书,他拿起一看竟是赵眄先前偷塞往他家的那本《挑帘眉边,楼台月影》。
拿起了便不肯放下,摊主凑过来,带着一脸看穿了所有的笑问他:“这可是最新版的,要买吗?”
徐遗又挑了些书一齐递给摊主:“一起,多少钱?”
等他付完钱走开后,身后传来一句话:“看着人挺正经的,还读书人呢,哪有读书人的样子。”
徐遗站定,回头答了一句:“这本书不就是读书人写的吗。”
摊主挠着头缩回小凳上,过会儿萧程迎了上来,瞧见徐遗手中包好的厚厚一摞,好奇道:“都买什么了,这么多?”
徐遗难掩灿烂的笑容:“回去看吧。”
二人还没走出几步,震耳的轰鸣响彻整个庐陵,鸟雀惊飞,涑水河上的船只歪了船身,些许行人手中的东西掉落,刚买的饮子从碗中洒出。
没有人顾得自己,纷纷与左右猜测,这是什么声音。
“是济河瓦子,济河瓦子爆炸了!”
徐遗与萧程面色一凛,同时向济河瓦子方向望去,黑色浓烟升起,遮盖住那片天地。
“不能去!”徐遗拽着要冲过去的萧程,“阿程,冷静些,咱们先回府。”
望天楼上,林文凡站在最高处往下眺望,徐遗和萧程的举动尽收入他眼底。
“为什么爆炸?”萧程在质子府等至天黑,才等来消息。
徐遗沉声:“是火药,忠爷等人已被收监下狱。”
“什么理由。”
“私藏火药。”
萧程拍桌而起,抬腿就要离开,徐遗再拦:“阿程,你冷静些!你想想,为什么济河瓦子会被炸,为什么要以这个理由拿人,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