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将头偏向一边,躲开严绥捂住她的手。
可视线再定在他那只清俊的手时,她轻轻地、慢慢地、用自己的睫毛扫了下他的手心。
细细密密的酥痒,伴随着颤栗,从他的手心传至全身。
严绥呼吸一滞,瞬抬眼帘,本能让他将手收回袖中。
收回袖中的手半握,但还是缓缓摊开了,仿佛合上就会擦去掌心的痕迹。
他眼帘内撞入玉娘含笑的眼神:“我的睫毛是不是很长?我最喜欢我的睫毛了。”
很长,还很密。
扑闪的时候会垂落细碎的阴影,可笼不住她清亮的眼睛。
严绥下意识想碰她眼睛,可眼底克制加深,忽然转向她的耳垂,轻捏了一下:“这里呢,喜不喜欢?”
“你知道我最不满意这里了!”
玉娘连忙双手捏住自己的耳垂。
她的耳垂不知怎么长的,就是大一些,所以才总用发遮着,他又不是不知道。
严绥眉梢一挑。
眼前的少女摆弄碎发想遮住耳垂,耳垂上的金灯笼坠子碰到衣袖还会有细微的铛铛声。
此时灿光透过层层木架与书匣,照到她的脸上,眼睛染上了碎金。
玉娘将鬓边的碎发弄到满意的程度才对他道:“好了,我们走吧。”
那狗官也走了,不现在走,等会儿被抓到两个人躲在这里,有嘴都说不清。
可夫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席面吗?
他来这里为何又要偷听曹狗官说话?
玉娘心中有谜团,刚想好好问他,却见他已先一步下了楼梯,她连忙跟上去:“夫君,等等我。”
玉娘跟着严绥出了藏书阁。
没走几步,玉娘看见了不远处的谢玄礼。
他手拿旧佛经,素袍轻扬,正匆匆经过水榭亭台。
或许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他脚步一顿,看了过来,一怔后才双手缓缓合十礼。
玉娘回了万福礼道:“见过郎君。谢郎君不去吃席吗?”
“我不擅酒,且今日功课未做完,就不去了,”谢玄礼温和回道,“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席面的菜不好吃吗?”
玉娘回:“我倒是想吃,可曹大人有事寻我呢。”
反正现在都已经出来了,她是不想再回去了,玉娘轻拉了严绥的衣袖:“夫君,我们回府吧。”
严绥嗯了声:“你先回马车。”
等玉娘走后,严绥狭长的眼眸微抬,淡漠的视线落在还站于廊道的谢玄礼上,看不出任何情绪。